黃蓋翻開帳簾,望著孫策策馬而去的背影,喉頭微緊,視野恍惚。人生如大夢,一晃眼,孫堅已離世整整五年,好似一個循環般,現下這策馬奔馳的銀槍少年複來,一樣超脫不羈。天涯風雲驟起,攪騷亂世,怕是無人能擋。
黃蓋湊上前去,欲從周瑜鐵麵雙眼的孔洞處向內看去:“公瑾?那孩子小時候生得極其標緻,現下是如何了?為何戴著麵具?”
這一幕剛好落入孫策眼中,他狠命薅出一袋糧草,重重灌於地上。周瑜拾起那麻袋,整整齊齊碼好,低聲笑道:“好端端的如何動氣了?”
小喬見大喬真起火了,趕快應和道:“是是是,傾慕姐姐的男人多有官階,最不濟也有家中庇廕,像孫伯符如許一窮二白的有幾個?除了模樣比旁人姣美些,他實在是一無所長。姐姐就彆再為他煩心了,可好?”
周瑜笑回道:“我嶽父與袁將軍素有嫌隙,周某前去不便,就在這裡等伯符了。”
大喬無法道:“不想問孫伯符,總能夠問問周公瑾罷?”
吳景在袁術軍中固然位階不高,倒是個實打實的老資格,守營人不疑有詐,依例搜尋遍周瑜滿身,而後做了個放行的手勢。
晌午過後,孫策與阿蒙扮作兵士,隨吳景一行快馬護送二十餘糧車趕往袁術駐軍處。傍晚時分,世人來帶壽春城外,淮水邊十裡連營,四周皆是旗號獵獵,上用隸書繡著巨大“袁”字,好不威風。
看到麵前驀地呈現一個頭戴麵具之人,黃蓋嚇得一蹦:“你又是誰?為何故如此形象示人?”
見周瑜如此態度,小喬心底暗笑,乜斜一眼,拖長腔問:“都等了大半日了,甚麼時候解纜啊?”
周瑜趕緊拱手賠罪:“內心念著旁的事,未曾留意女人,萬望恕罪。”
“那祖朗人在那邊?”孫策目露精光,吃緊詰問道。
小喬吐舌笑道:“昔日用飯時,姐姐都與那姓孫的眉來眼去的,本日怎的互不睬睬了?”
小喬向來古靈精怪,周瑜見她如此,並未見怪,輕喚道:“小喬女人,傷處莫要忘了擦藥,細心留疤。”
幾絲失落感驀地從心底湧起,小喬生恐心境難掩,“哦”了一聲算作迴應,起家拔腿便跑。
大喬臉上的愁色冇有分毫和緩:“你年紀小,很多事還不懂。這幾年袁將虎帳中各方權勢糾集,父親雖為第一大將,失勢失勢卻隻在朝夕。何況父親日漸年老,不成能還似年青時那般南征北伐,本想找個無根底之人,替他做事,冇想到孫伯符不識汲引。罷了,就當我們白搭力了。”
吳景一把將黃蓋拽下:“你不是不愛看少年嗎?為何盯著公瑾?我們尋你來,但是有閒事要問的:袁將軍可在?”
吳景不由分辯連推帶搡,將那人推上前來:“憑你愛不愛看,本日都必須得看!”
聽了小喬這話,大喬“嘶”的一聲,不慎紮了手。
吳景上前拱手道:“這是我新得的保護,本是匈奴人,在我大漢犯了律法,麵有黥字。他的族人以他為恥,以是打了鐵麵扣在他臉上,鑰匙早已喪失了……可他實在是個可靠之人,還請通融通融罷。”
小喬掙紮起家:“周大人如何也跟姓孫的一樣,腳底擦了油似的。”
周瑜心中有千百策劃,快步走出大帳,與前來問話的小喬撞了個滿懷。小喬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瑜趕快去扶:“小喬女人冇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