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回府。”

峻厲暗忖本身出府這事鳳皇定已曉得，上殿前便編排好來由。燭武也幫襯她道：“君上息怒。殿下既是孝子又是慈母，且因駙……因白蓮仙君悲傷費心，疏漏禮節也情有可原。”

峻厲一上殿便噗通拜倒，請罪。

峻厲又端莊問：“所謂傷了頭，是你的主張？”

燭武又道：“仙君還曾可惜道，樹雖終究結了果子，他與殿下卻再無共享之日。微臣瞧這個景象，殿下使得雖是個拙體例，卻很有良效。仙君的心機明顯有了迴轉，殿下隻需稍放下點身材，不愁搞不定他。”

峻厲當真思考一番，取下頸上的鳳凰眼，摘下上麵那顆異類，餘下交給妖帝道：“關乎我性命之物都給了你，你總該信了。”

聽這麼說，峻厲頓覺放心。

“既知有過，改之不晚。”

未幾時敞亮長身進屋，往峻厲麵前噗通跪倒。

敞亮當然聰慧，又怎能猜到幕後那各種古怪盤曲。峻厲歎口氣，奉告他龍君的暴虐打算，以及鳳皇之劫。

峻厲道：“明日事大，過後兒臣再陪您喝個痛快。”

“孩兒昨日跟您出府，潛入瑤池，本不知您跟龍君所談何事。您走後，龍君喚近侍上殿，叮嚀他籌辦一堆事件。孩兒瞧他雖未明說，倒是要結婚的架式，直覺就想到您，本欲把無極宮那位丟到您床上，先幫我父親造點風聲出來。何如那廝臉皮薄，傳聞您要再婚也死活不肯賠上點名聲。鏡靈在邊上盯著，兒子也不好強辦，隻能依從他的主張。見您未去他也是淡然，道是緣分已儘不成強求，今後與您相逢一笑，或許倒是件幸事。後因靈犀困了，他就打發我們走了。”

“他不是一向跟在你主上身邊？”

“到底是甚麼打算？”敞亮自是要詰問。峻厲諱莫高深，叮嚀他本日務必謹慎。母子倆細心合計一番，出門去辦閒事。

鳳後身材不適，故不上殿吃酒。傳聞委曲，鳳後大為顧恤：“當然聯婚能保萬全，卻不免委曲我兩個孩兒了。半子現在不比當年，倒好安撫，隻怕你更難擺脫南無的膠葛。”

敞亮大吃一驚道：“日前孩兒去給祖母存候時，聞聲二老在說些古怪之語。彼時未放在心上，眼下想來卻……卻有祖母蓄意促進您再婚之嫌。祖父雖嚴詞反對，祖母終償還是做了。”

“但是依我現在的身份，毫不成能入贅給你。”

鳳皇化麵鏡子一照，不由沉下臉道：“這像甚麼模樣！你莫非屁股又癢了？”

“小不忍亂大謀，父親也總這麼教誨孩兒。孩兒本當母親出此下策，是父親也無計可施，豈料竟是您瞞著他。”敞亮黯然垂首，自責道：“您奉告孩兒真相，是想叫孩兒為您分憂解難。孩兒卻無能，讓您受人勒迫，受此委曲。”

“兒臣的屁股父皇已打不得，也打不著。”峻厲緩慢地大笑而逃。

峻厲拍拍他肩膀，拉他起家道：“比武較力之勝負，爭的隻是一人一時之短長，於局勢無益。”

妖帝見狀得寸進尺，往她身邊湊了湊，這才傳話笑道：“傳聞你要嫁我，四海龍王皆當有詐，待見了那串鳳凰眼，才知你的誠意。東、南、北三海龍王齊勸我竄改打算，兵不血刃就併吞你鳳族。西海龍王雖挾恨橫波之死，一貫瞧你不爽，卻也識相未加辯駁。”

宴罷已戌時。眾神退散，各回皇笳天的洞府。鳳皇摸著肚子，咂著嘴巴，在金座上不肯起家。峻厲心知他意猶未儘，待燭武帶宮娥力士悄悄又敏捷地清算殘局，就陪他又喝了幾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