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天子一眼,黎紹點點頭,是一副明顯在負氣卻還很聽話的靈巧模樣:“兒臣曉得了,兒臣這就出發南下,五日內必給父皇一個交代。”
這些個牌子看起來破襤褸爛的,可倒是三郎的全數身家,特彆是那塊皇子的腰牌,若他真的將那塊腰牌收回,便是斷了他們的父子親緣,其他暗部的令牌他天然也是要收回的,三郎今後將不再是皇子,冇了職位,冇了權勢,冇了高貴,連跟長孫伯毅的婚事都要打消,隻能做一個百姓。
黎紹偏頭看了看天子,還是是笑著:“兒臣想著父皇既然要我出宮去,那必定就有父皇的事理,兒臣不想孤負了父皇的情意。”
天子揣摩一番,看著黎紹慈愛地笑了起來:“三郎啊,在長孫府裡過得如何樣?朕瞧你如何彷彿清減了很多?長孫家的小子不給你飯吃嗎?”
天子大為震驚:“三郎,你這是甚麼意義?”
三郎是他最心疼的兒子,他在三郎的身上也破鈔了最多的心血,若不是三郎的母妃鬨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們父子何至於此?說到底三郎也並冇有做錯甚麼,會因著季貴妃的事情跟他鬨,那也申明三郎並非是冷血無情之人。
“甚麼?!連萬進坊和煙雨樓都……?”黎紹驚得瞪圓了眼睛,“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想起父子倆的過往,天子的神情溫和下來,連聲音也慈愛了很多:“三郎,把這些都收起來,朕何時說過朕思疑你了?”
南下的這一趟他並不擔憂,那所謂的江湖門派是他安排人建立起來並將動靜放出來的,一個空殼子罷了,他就是想嚐嚐父皇會不會因為顧忌而派他南下,若行得通,那他就能在江南一帶做更多的事情,隻是他必須是受皇命南下,不然本身去了的話,會叫黎征有機遇算計他,也會引發父皇更深的思疑。
“恩,”天子對勁地點頭,“彆太張揚,今後你就與青琅一樣吧。”
“又跟父皇置上氣了?還不籌算跟朕說話了?不說話也行,把那摺子看了。”
長孫伯毅不吱聲,隻抿著嘴直勾勾地看著黎紹,這副模樣卻叫黎紹最是無可何如。
“父皇談笑了,”黎紹有些不美意義地笑了,“父皇大抵是好久冇見著兒臣了吧。”
黎紹轉成分開,踏出禦書房的時候神情卻突然轉冷,冇了那一副委曲的模樣,乃至冇有了常日裡的暖和。
黎征走後,劉安也悄無聲氣地退出了禦書房,禦書房裡就隻剩下天子和黎紹父子二人。
“是啊,”天子懶惰地靠在了椅背上,“可對方彷彿對我們的權勢瞭如指掌,你皇兄和青琅都思疑是暗部裡呈現了內鬼,可朕一時之間也理不清眉目,隻能叫你返來。你以平常在暗部之間走動,可有發明甚麼端倪?”
“謝父皇。”黎紹回身坐下,麵上的淡笑始終不褪,眼神中也儘是泰然,並不像是做了甚麼負苦衷的模樣。
聽到這話,黎紹猜疑地瞟了天子一眼,可還是梗著脖子撇著頭,一副倔強卻又很委曲的模樣。
黎紹垂下眼,含笑道:“是啊,這也是兒臣第一次離宮這麼久,開初在長孫府裡住著另有些不適應。”
“坐吧。”天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父皇叫我返來,底子就不是想要向我扣問,而是想要審判的吧?”黎紹自嘲地輕笑一聲,“父皇您這是在思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