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精鬼精的。”天子笑著在黎紹的額頭上戳了一指頭。

但麵對吹鬍子瞪眼標太傅，黎紹還是把書放下，眼睛一閉就吵嘴生風似的背了起來，可揹著揹著，黎紹就被雍寧踢了一腳。

“聽了。”黎紹笑吟吟地看著天子，一點兒不怕被罵，因為從小到大，天子還從冇罵過他。

太傅俄然重重地咳了一聲，驚得黎澤刹時挺直了腰板，黎紹也豁然展開雙眼。

黎紹理直氣壯地答覆道：“一邊聽一邊傳。”

“不準看！”太傅厲喝一聲，嚇得黎澤一顫抖，“二殿下夙來過耳不忘，老夫纔剛講過的內容，二殿下如何還要看書？”

皇宮裡那麼多殿宇，唯有紫蘭殿裡氛圍平和，季貴妃溫婉，黎紹溫潤，總往這兒跑的長孫伯毅又虎頭虎腦的非常風趣，隻要待在這裡，就好似能健忘統統煩憂。

“哦！是‘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黎澤看著太傅，一臉奉迎的笑容，“太傅莫怪，開春以後也不知是如何了，腦筋總也不好使，纔剛記下的事情，俄然就想不起來了。”

“殿下自便，”太傅的笑容更加暖和，“但若感悟不深切，老夫但是會讓殿下重寫的。”

黎紹取出荷包裡隨身帶著的一小截碳條，寫上了答覆：不曉得，太傅囉嗦。

“唔……”長孫伯毅蹙眉，“不管。”

看著黎紹溫潤的笑容，太傅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能瞪黎紹一眼，持續講學：“先前我們講到……”

聽黎紹問，長孫伯毅就很當真地回想一下，然後點頭：“健忘了。”

解鈞被撒了渾身的紙條，咬牙切齒，卻又哭笑不得。

“他是專等著來國子監補眠嗎？”黎澤靠著身後的桌子，跟黎紹身邊的雍寧聊了起來。

“聽了還能傳紙條？”天子斜黎紹一眼。

黎紹也是剛找到處所，立即低聲說給黎澤聽：“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

“二殿下，‘素隱行怪，後代有述焉，吾弗為之矣’的下一句是甚麼？”

黎紹忍俊不由。

一聞聲腳步聲，長孫伯毅立即轉頭看向書院的門口，可一瞥見走出來的人是太傅，長孫伯毅驚得瞪圓了眼睛。

“呃……兒臣先去淨手。”

俗話說春乏秋困，每到春季，隻要被暖融融的陽光那麼一曬，人就有些犯困。國子監的書院裡，恰好坐在窗邊被暖陽眷顧的黎紹用一本《中庸》擋著臉，下巴抵著桌麵打著盹。

兩人手牽動手回到紫蘭殿時，天子正巧也在。

大抵是比劃太多，“囉嗦”這兩個字大得這小紙條都快裝不下了。

“咚咚”兩聲輕響，黎紹獵奇地轉頭，就見中間的窗戶被人拉開一個裂縫，一張小字條被人從窗縫懟了出去。

“好好好，”黎紹站起來，順勢也將長孫伯毅拉起來，就牽著長孫伯毅往紫蘭殿走去，“歸去就讓人去魏家食肆給你買。”

靠著小紙條度過了課上的最後兩刻鐘，聞聲太傅用遲緩的語速說出“明天就到這裡”，黎紹立即就抻了個懶腰。

太傅對勁地點頭，優哉遊哉地走出書院，一腳跨過門檻，就見兩個少年靠在一起坐在牆邊。

“彆背了彆背了，那前麵太傅還冇講呢！”雍寧扶額。

“……”黎紹苦了臉，“是，門生必然定時完成。”

“呃……這個……阿誰……”黎澤用胳膊肘往黎紹的桌子上輕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