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篤道:“對了,寧人北上,在北京或許能趕上青主也不必然呢。”
“寧人兄!”
最早的三人當中,有兩位中年文士及一名六旬高僧,右首文士瓜子長臉,身形微胖,顎下一縷黑鬚,姓黃名宗羲,字太沖,浙江餘姚人氏。右首文士臉若圓盤,體壯如山,唇上擺佈髯毛長達下顎,顎下倒是乾清乾淨,有些風趣,他姓李名因篤,字子德,陝西富平東村夫。中間的和尚身形肥大,一身法衣,姓方名以智,字密之,號弘智大師。三人都是當時響鐺鐺的人物,士林大儒,明亡以後,他們拒清不仕,遊走天下,到處交友反清誌士,以反清為畢生之誌。本日他們齊聚濟南,皆因麵前這位中年文士。
黃培詩案由此而起,文(字)獄是以而生,二百一十七個無辜的人遭到了連累。
顧炎武痛哭一陣,摸去了淚水道:“野火燒不儘,東風吹又生,除非韃子能將我們漢人殺的一乾二淨,不然終有顛覆韃子還我國土的一日。太沖兄、子德兄、密之兄,我還是籌算北行,以我殘軀,必將點起反清之火,還我國土。”
便在四人暢談之時,在院子裡守著的顧雲曦,冷著臉,對著劍雨下了道號令:“等我們出了濟南,將薑元衡擒了,丟在油鍋裡,漸漸的燒,記著想體例不要讓他的頭浸到油鍋裡去。”
顧炎武、李因篤先連飲三杯,方以智躊躇半晌,隨即也舉杯連喝了三杯。
黃宗羲、李因篤、方以智接踵震驚。
黃宗羲拍桌怒道:“可愛的薑元衡,可愛的韃子胡虜,我真恨不得生食其肉,以泄心頭之恨。”
顧炎武馴良一笑,道:“也好,辛苦你了。”他已將此身投入反清奇蹟,不再過問後代之情。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無兒無女,又常遊曆天下,家中事件都由義女顧雲曦打理,早已將她視為親女普通。
顧炎武又自飲了三杯,突地大笑了一聲,道:“算不上是飛來橫禍,能夠碰到近似黃培如許的義士,這七個月的監獄之災,我顧炎武坐的值得,哪怕在關一年,我也甘心。”
這中年文士更是了得,他姓顧名炎武,字寧人,江蘇崑隱士氏,現當代上最具盛名的大儒。他原為明季諸生,青年時發奮為經世致用之學,明末動亂之際,高呼“天下興亡,匹夫之賤,與有責焉”,決然插手崑山抗清義兵。不數日崑山失守,死難者多達四萬,嗣母王氏聞變,絕食就義,臨終叮囑顧炎武道:“我雖婦人,身受國恩,與國俱亡,義也。汝有為異國臣子,無負世世國恩,無忘先祖遺訓,則吾能夠瞑於地下。”
李因篤道:“顧兄這回算是飛來橫禍,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一年前,顧炎武決定北遊,以籠絡各地抗清誌士,考查北中國山川情勢,徐圖反清大業,至濟南不幸身陷黃培詩案,受監獄之災。
顧炎武一個打醬油的路人,就如許因為誣告,莫名其妙的被抓進了大牢,幾乎喪命。
顧炎武畢竟不是凡人,為救彆性命,傅山、黃宗羲、李因篤、方以智、朱彝尊等朋友的多方馳驅極力救援,終究就他救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