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正要出去傳話,徐氏又含笑添了一句:“讓董媽媽拿各色布匹綢緞的冊子來,後日侯爺與我要去接大女人回府,我們也該給大女人做幾身新衣裳穿穿。”
金柳的嘴唇都有些顫抖,白著一張臉正要厲聲嗬叱婆子的出言不遜,一向待在裡屋的金梅俄然掀簾子出來了。
當家夫人徐氏這一日一早就去了清遠侯陶家做客,老夫人又放手不管,正院厚德堂裡的丫頭仆婦們不免有些懶惰,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閒磕牙,有活計的也不過裝裝模樣罷了。
連向來跟徐氏一條心的張嬤嬤看了都感覺有點不像樣,可她揣測半天還是不敢開口勸徐氏一聲,隻能屈尊做起了小丫頭子的活計,悄悄添了把凝神香在香爐裡。
被這話繞的都有些胡塗了,張嬤嬤隻能訥訥回聲罷了。徐氏瞧著嫌煩,便讓她去探聽下曾瑉返來了冇有。
實在曾瑉返來的比徐氏還要早些,隻不過他一向冇回厚德堂罷了。
因為徐氏坐車回府的時候風俗在二門下車再由下人們簇擁著返來,自恃有頭臉的天然都帶著一肚子的恭維巴巴兒的跑到了二門。
分擔車轎的管家娘子跟在中間膝蓋都有些發軟,始終一聲不吭坐在肩輿裡的徐氏終究開了恩。
金柳腳下一頓,抬手想要扶一下髮簪纔想起本身現在已經不再用釵鐶了,隻得抿著嘴兒去照看二女人。
“不過恕兒子直言,那孩子的長相……今後恐怕平常女子不及他多矣。”
掐指一算,厚德堂裡這一次還真是一個很多,除了徐氏本身和她的奶孃張嬤嬤,有一個算一個,黑壓壓跪了一院子。
金柳領著兩個小丫頭子從廚房端了二女人的哺食返來,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聞聲了裡頭嘰嘰喳喳的喧鬨聲。
張嬤嬤一張老臉被日頭曬的通紅,急得汗都要下來了,四個抬肩輿的仆婦也試遍了統統她們能想到的體例,連院門上的紅漆都幾乎蹭下一塊來,進不去就是進不去。
張嬤嬤駭的差點趴在地上,徐氏神采古怪的打量了香爐半晌卻冇有見怪她,唇角還噙了抹笑:“我剛纔彷彿是魘著了,媽媽替我叫她們起來吧,每人賞兩個月月例。”
一雙吊梢鳳眼怨毒的彷彿要噴出火來,徐氏說話的調子卻非常輕巧,乃至還帶著絲兒親熱:“滾去院子裡跪著,另有那些在外頭探頭探腦的,有一個算一個,彆臟了我的眼。”
落架鳳凰不如雞。
她正要往二女人的房裡走,二門上的婆子俄然氣喘籲籲的跑了出去:“快,快籌辦著!二夫人返來了!”
被張嬤嬤的反應逗的都忘了心底的那一股火氣,徐氏自嘲的笑笑:“嬤嬤莫怕,就是他們母子都失心瘋了,我也不會瘋。既然我這誥命還是拖了大女人的福分,做人又如何能忘本呢?”
曾瑉麵上比蕭氏還要嚴厲:“兒子說不好,約莫是五五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