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獨具慧眼！確切，‘她’現在正於烏衣巷內供事。”

“那邊得來的？”司馬錫端凝了很久，直至眼中糊了清花，終開口問。

到了南嶺王府，過了正門，桓皆本想往右手邊的配房處走，但還是心有不甘得朝司馬錫的書房那處眺了一眼，隻見那頭還是燈火透明。王爺果然勞累，桓皆想著，便轉頭朝書房那處走去，這般晚了應是不再見客了，倘若王爺是在看書，便恰好能與他扳話一二。

“是。‘她’背信棄義，孤負了王爺的厚望，罪當誅滅。王爺，眼下需求簡從去辦甚麼？”

司馬錫接過，眼眸竟微微有些顫抖，大略是心中已有預判，隻謹慎地將抽繩拉開，取出一枚圓孔碧玉墜子，色潤通透，光滑如洗，火燭之光樸重直地透過純潔的貴體，將翠色的圓環影子投射在司馬錫的視線前。司馬錫凝睇著玉，眉頭微微蹙動，簡從見狀知家主動了心境，不敢出聲，隻在一旁靜候著待令。

桓皆歇身司馬錫府裡也有幾日了，統統按初等門客之禮對待，吃穿與先前寬裕之境比擬已是不愁，但唯有一點叫他愁悶，那便是司馬錫不肯見他。

“束洋好些了麼？”

說是不肯，道也並非回話來講不見，隻是常常桓皆去司馬錫書房拜見，都叫成濟攔了歸去，言說：“王爺本日有如果在身，不便與門客扳話，桓公子請回罷。”

桓皆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隻好沿著原路回身歸去了。成濟雖說得頭頭是道，但迂過書房時，桓皆眼眸仍死死地盯向書房的方向，裡頭亮堂的明燈似像具象的光榮與光輝，而他現在卻隻能埋身於黑夜裡飽嘗苦楚。

簡從起家，桓皆隔著窗紗望去，他前時如狼的凶眸竟也有溫情透露的時候，隻聽簡從又稟道：“家主，另有一事！”旋即他自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雙手呈上。

桓皆又等了一陣，卻屋內的司馬錫分開了書房，與門口等待著的成濟相言了兩句，成濟隨掉隊入了書房幫著司馬錫規整案上的文卷，而司馬錫則一人走向夜色深處的南嶺王府宮殿。

“烏衣巷？”司馬錫淡淡然道。

成濟點點頭，抬眼卻又彌補一句：“王爺稍後有要客來會，本日恐是得空見公子了，天氣也不早了，公子莫不如先行回配房安息看書？”

桓皆一起跟著他來到了南嶺王府後花圃深處的一間小舍，小舍隻一層高，月輝籠著雕欄，模糊可見其精美而古樸的匠心之思，與外頭堂皇都麗的門麵截然分歧，舍裡亦掌有燭火，但隻幽陰悄悄的不似書房那處敞亮。司馬錫在門外整了整衣袍，便一把排闥而入。桓皆又迂至側窗牆角下朝裡窺視。

司馬錫伸手將他扶起，道：“好了，若無彆的事便歸去了。”

舍簡從聽令又跪行了一次禮，快速從屋內消逝了，行動之迅捷叫牆角窗邊竊聽了好久的桓皆還是錯失了看清他如何刹時變幻的機遇，卻聞聲不遠處的靜空裡似有巨鳥掠過期撲顫羽翼動員風鳴的吼怒聲，桓皆隱在牆角不敢轉動，他不知那奧秘莫測的黑衣人在那邊，現在挪動倒正透露了他之地點。

“這都幾日了，王爺莫不是覺著桓皆有何做得不當之處故不想見我？”桓皆稍稍有些急了。

“家主，簡從返來了。”屋內的黑衣人言語間藏著奇特的口音，蒙著麵巾顯得話音悶悶的，桓皆在窗下偷聽著，心覺頗不像是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