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飄廣,蘊著絲絲如水的月光,夙恒攬上了我的肩,俯身將我打橫抱起,禦風而行進了行宮的華門。
結界外的右司案大人偶然瞧見了這一幕,手中長刀微顫了一下,冷不防背後竄出蒙麵的黑衣人,暗光乍現的那一瞬,險被黑衣人的斧頭劈中。
那位手提黑刀的黑衣人,在被雷劍穿心的頃刻,雙眼瞪大如銅鈴,滿眶發紅充血,近乎目眥欲裂。
我昂首望向蒼茫夜空,但見幾顆落索的孤星,和蒙了陰雲的上弦月,不由呆然道:“這裡有鳳凰嗎……”
“她是不是在佈陣……”我怔怔然望著疾飛的火鳳,輕聲道:“我彷彿看到了陣心和陣角。”
白無常見狀“嘶”的一聲,倒抽一口冷氣,他雙手抱臂,緊緊挨在黑無常身邊,不無感慨地讚歎道:“右司案大人刀法精準,動手利落,我就是再修煉一千年,也不必然有右司案大人本日的成就。”
“明天早晨……”我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臉頰已經漲紅,卻還是對峙著說道:“你想不想……”
有一名冥將許是同我普通衝動,遠遠地喊了一聲:“君上!”
“狼妖的毒,百清丸應當是解不了的。”他低聲應道。
一眾冥將幾近殺光了統統狼妖,正在和餘下的黑衣人決死拚殺,化成火鳳的芸姬快如流電般馳過,火舌燒過蒼蒼密林。
夜空廣茫,流雲蕭索,赤焱火的焰光濃烈,燃出縹緲含塵的黑煙。
“嗬嗬……”
盪漾的疾風掃過全部鬼火絕殺陣,鋪天蓋地的刁悍威壓破開層層雲障,燒滿山林的火光漸次燃燒。
劍光驚破月色,枝頭似有杜鵑夜啼,那黑衣人的身形快如鬼怪,麵龐隱入陰暗的樹蔭裡,所到之處帶起颯颯疾風。
遠處的黑雲漸次湧開,側臥在雲朵之上的芸姬雙眸泛紅,眉間的硃砂痣似要淌出血來。
行宮的嵌玉華門開啟以後,走出兩列娟秀宮娥,提著綴滿夜明珠的宮燈行步過來,在這個時候,酒瓶摔碎的聲響便格外刺耳。
長劍的劍尖傾斜幾分,沾著未滴儘的血,雪令輕歎一聲,接著道:“她把靈魂附在真正的芸姬身上,但是看現在的狀況,她已能化出鳳凰本相,疇前阿誰芸姬大略是被完整淹冇了……”
而後似是終究忍不住,他冷靜低下頭,又添了一句道:“那隻鳳凰已經……”
雪令打斷我的話,啞聲應道:“再過一刻鐘便到王城了。”
弦月覆赤色,山林空寂如深淵,那些狼妖扛不住一眾冥將的絞.殺,成片倒在凜冽泛寒的劍利刃光裡,垂垂顯出衰頹不堪的優勢。
言罷,我哈腰去撿乾坤袋,從內裡翻出各式瓷瓶,“此次分開冥洲王城之前,解百憂給了我很多藥,我記得有金創藥和止血丹,解毒的百清丸有薄荷味和甜瓜味兩種……”
暴風獵獵,芸姬身後的黑衣人晃影消逝。
言罷,他又淡淡拋了一句:“金創藥和止血丹也不能用。毛球,你不消找了,停下來歇一會吧。”
三四隻狼妖伏在結界的邊角,被右司案一斬橫切成了兩半。
他的腳邊還立著阿誰碎了底座的酒瓶,醇香的清露酒飄散一地,黑衣隨淺風飄起一角,折入茫茫無儘的雲波裡。
我加固了保護結界,直覺這些黑衣人奔著雪令和右司案而去。
此時九位冥將也走了過來,腳步無聲地站在了右司案身後,此中一名冥將虯髯滿麵,看著非常威武不凡,他沉吟稍許,抱拳見禮道:“即便在本日抓住那鳳凰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