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天,我去漫步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大長老。
我呼吸一滯,彷彿不會動了。
大長老見到我,雙眼一亮,手中柺杖一撥弄,扒拉出一個檀木匣子,他將那匣子慎重交給我道:“你去一趟君上的乾坤殿,將這匣子親手交給他。”
分完奏摺,窗外明月早已悄悄掛上梢頭。
他遲緩俯身,靠在我耳邊低語,“倘若內心過意不去,我抱你回摘月樓如何?”
“除此以外——”雪令拉長了調子,雙手背後接著道:“容瑜長老不但完整病癒,連帶著將封閉靈力的咒法也一併突破了,一躍成為劍道至尊,倒是因禍得福。”
隻是見大長老神情端肅,語聲慎重,我當即認定那匣子裡裝了甚麼不得了的東西,抱著木匣回身就往君上的宮殿跑。
我抬腿往外跑,急不成耐地衝要到朝容殿,“我想去看師父。”
我聞言怔愣當場,耳根滾燙一片,感覺這個題目,答好也不對,不好也不對。
我定定看著案幾上擺放的那些好吃的,不明白為甚麼法力早已登峰造極的夙恒冥君——
“君、君上……”我扶著身後的案桌,漲紅了臉開口道:“部屬……辭職。”
推開檀木嵌玉的高門,光影折在一塵不染的烏木地板上,寧澈如鏡湖煙水,清透若明玉生輝。
廣大的檀木桌前,夙恒冥君長衣掠地,紫眸深深不見底,俊美到無可抉剔。
我走到雪令身側,他話中帶笑地說道:“你師父醒了。”
夙恒的指節扣在檀木桌麵,鏗然響了一聲,隨後我聽到他又問了一句:“除了甜食,還喜好吃魚?”
我哈腰施禮,正籌辦退下,卻聽他道:“留下來,分揀奏摺。”
我昂首看著他。
這一晚我回摘月樓時,天幕月色正明,院內盛放的玉蓉花謝了一小半,撒在地上揚起紛飛的素色花瓣。
督案齋要將凡人平生事蹟備案在冊,刻寫功德不對,內裡的伴計每日都是忙繁忙碌,我偶爾去那邊漫步一圈,卻並冇有真的乾過甚麼事。
桌上冥界八荒的奏摺堆得很高,夙恒攤開一遝卷宗,似是冇留意我。
他給我穿完鞋今後,我扶著一旁的椅子腿,鎮靜地站起來,走了幾步低下頭,看到本來纖塵不染的潔淨地板——
“本來是如許。”我鍥而不捨地詰問:“那師父甚麼時候纔會從長老院出來?”
清冷的夜風吹過,他瞬移到了大殿門外。
夙恒走過來,淡淡道:“無妨,臟了便臟了。”
他們把這些東西放在了我身後的案幾上,然後默不出聲地回身拜彆,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我呆了半晌。
他離我很近,身上菩提暗香淺淡,我當即後退一步,腳底不幸踩到本身的裙襬,幫噹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我站在原地不動,“我把地板弄臟了……”
殿門被兩個冥司使推開,他們二人的手中各自端了個托盤。
我還冇反應過來,夙恒已經提了一雙沾著黃泥的繡鞋走到我身邊,他拎著這雙鞋,哈腰捉過我的一隻腳,將那鞋悄悄穿了上去。
我接過木匣,猜不透這內裡有甚麼貴重的東西。
“傳聞你喜好吃甜食。”他答道。
我側身臥地,耳根一陣滾燙,想來定是已經紅透了,結結巴巴答覆道:“怕、怕弄臟……地板。”
我在門口脫了鞋,光著腳走在潔白髮亮的地板上,雲紗長裙將將掠過地板,裙襬折出流波泛動般的水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