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合眉：“早上？”頓了頓，抵著我額頭一笑，“已經五天前了。”

執筆的手略略一僵，他回過甚，清俊端倪在暗淡燭光裡有著常日難見的和順：“醒了。”

他的烏玉長髮以玉簪斜挑，幾縷從額際垂下，模樣安逸慵懶，帶著點壞壞的邪氣，我看得有些呆，他伸手將我摟入懷裡，一隻手悄悄撫在我腰上：“如果真是不盈一握，那會很可駭，你如許的剛好。”

我死皮賴臉的黏上去，抱住他不放，低聲咕噥：“那你也有錯，我跳上他的背，還不是因為被你寵壞了，你老揹我，害我都不想走路了，所以是你害的。”

濃眉嚴厲的擰著，他道：“你不想本身擔驚受怕，我又何曾想，你老想著從我身邊逃開，你想過我是甚麼表情麼？那日不睬你，是因為我內心有氣，我覺得從辭城一起下來，你會斷念塌地跟著我了，可宋十八跟我說你想帶她去找她寄父才誤入了陣法，田初九，你……”

我指著宋十八：“你快替她換藥吧，藥草我都采好了。”

我深吸一口氣：“這得我本身給，你不準動。”

跌跌撞撞，一起盤跚，不知栽倒多少次，終究奔了疇昔。隻一眼便雙腿跪倒在地，真的是他！楊修夷的清俊容顏毫無赤色，一襲紫衣躺在冰冷積水裡，泥漿將他向來清爽的衣衫染臟，再無玉樹瓊花，風清月皎之態。我垂淚大哭，將他緊緊抱在懷中，仰首望著莊嚴蒼穹，口中連連伸謝，卻連本身都不知到底在謝誰。

長久的新奇獵奇極快消逝，想起閒事要緊，吃力邁出腳步，卻在這時見到那邊無垠雨簾中一團如成全煙的紫衣。我僵愣原地，冰冷的雨水滲入衣衫，浸潤肌理，但心中卻滋長出前所未有的熾熱但願。

我把身子往他懷裡挪得更緊些，很小家子氣的跟他秋後算賬：“那你說，五天前的早上為甚麼不睬我，高晴兒那討厭的女人把我們分開，你為甚麼不說一句話，另有，另有……”我眼眶紅了紅，“另有，為甚麼不吭一聲就把我扔到裂縫內裡去，你知不曉得，你知不曉得我快難過死了。”

身材這麼衰弱，一覺睡到天昏地暗已在預感當中。再展開眼睛，入目標是粗質青布，床榻陳列簡樸，枕邊有著淡淡清氣，是我再熟諳不過的杜若芳香。

他冇有說話，和順的看著我，我環住他勁瘦的腰，埋首在他胸膛，語聲哽咽：“楊修夷，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想你當好人，今後有傷害峻第一個跑，不要本身撐著，如果你死了，你有冇有想過我會如何辦？”

他眼睛出現一池秋水，將我悄悄抱起，坐在他腿上，黑眸緊盯著我，緩緩垂首：“我現在就來要了。”

我很嚴厲的點頭：“會。”

我點頭：“不想問。”

我閉上眼睛，滿足的感喟：“嗯。”

他目不斜視，將我用花戲雪手絹包紮的傷口解開，用土丘下的清澈積水洗淨手絹，返來用火稍稍烘烤，謹慎擦拭掉她身上的藥草汁液。觸目驚心的傷口橫縱在白淨肌膚上，皮肉外卷，傷口四周皮膚一片烏黑。獨孤濤愣怔，疼惜自幽眸中閃現。

實在想跟他說我向來冇把花戲雪當男人看，一是因為他太美，二是因為他在我眼中是個斷袖，但是溶洞傾塌前的阿誰吻……我咬咬唇瓣，或許是我想多了，或許因為太想楊修夷而在臨死前呈現了幻覺。撇開這些邪念，我歎了一氣，摸摸肚子：“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