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片沉寂很快便被女人的尖叫聲切成無數碎片,於心海之間破裂成粉。
“我生於周之末,見證殺伐無數,畢生心願,便是護得一方安康承平。”
一聲長歎自老者胸腔中歎出,帶出的話,內容不免有些苦楚。
好生丟臉的姿勢。
伸手,將那紮了他胸膛與眼球的匕首扒下,隨之帶出的血液,跟著拔刀的弧度甩出老遠。
“罷了罷了,好好活著吧。”
楊夏風看著那老者,心中恍然大悟。
畢竟――他可不但願這大火再傷了其他的生靈。
“你來此處何為,是來與我打鬥的麼?”傳言槐安村口的老槐,已是百年壽命,成了神明,永佇村口,保村莊千年承平。一想到此,楊夏風眸中翠色忽明,四周草木傳出一陣騷動,數道草葉化作的利刃浮在空中,指向那老者。
步出房屋,外頭新奇的氛圍讓他腦筋一醒。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動手中感染的血跡,任由男人的屍身倒在地上抽搐,噴濺而出的血水所換來的,不過是他腦中的一片沉寂。
“多好呀。”
麵前被血染紅,哭聲停止在月上西牆的刹時。
他嘲笑一聲,好一個不問俗世的安生設法,卻不知如許的設法,幫了他的大忙。
發自內心深淵之處的話語於他耳畔繚繞,好似死神的催促,於他而言,卻更似惡魔的勾引。
“明天的統統,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
在屋裡待久了,連嗅覺都變得癡鈍了。
夏風站在木靈山的山顛,雙目平視極目遠眺,不由感慨木靈山山頂風景之秀美,就是不曉得這大好江山,將來會毀在哪個不爭氣的君王手上。
“無妨,火滅了燃上便是。”
“你多好呀,修得人身,逃過了年事情遷,逃過了本體束縛。”
“為何,不好好珍惜呢。”
楊夏風還未開口,老者卻先發話:“你多好呀,修得人身,逃過了年事與本體的束縛。”
他向來喜好傍晚的景色,隻是現在,他實在是偶然細細撫玩。
他挽袖,將雙手背在身後,不再持續說下去,隻是踱著步朝楊夏風走來。
“如果我另有些命數,我們便有緣再見啦。”
“傻妮子,放心吧。”
“我雖以畢生修為,護得槐安百年承平,但是現在不可啦,我老啦,真該去個極樂地兒,好好回望回望這平生啦。”
這夜,溫馨得出奇,生靈的喘氣停止在殺伐之下。
“打鬥?哈哈,不了不了,我老了,打不動啦。”那老者望著楊夏風,卻隻是點頭輕笑,見對方並無歹意,楊夏風收起利刃,抱拳低頭道:“鄙人楊夏風,方纔多有獲咎,不過此為夏風與凡人間的私事,還望老神仙不要插手。”
楊夏風一愣,繼那蘇黍離,這還是第二個誇本身命好的妖精,當然,比起這些,這老槐百年事月不得人身的遭受,要叫他更加震驚。
屋裡傳來男人的笑聲,他看到那男人端起燈台淺笑,新燃起的燈火隨他的行動微微閒逛,映在他儘是柔光的眼眸當中。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測――本來樹妖的血和人類的血,流出也會痛,嗅著也覺腥,並無不同。
“吵。”他輕嘖一聲,翠色的瞳孔下移,直接忽視了胸口的尖刀,隔著暗中落在那女人身上,隻見她跪坐於地,用她沾滿血的手將那男人摟抱在懷,不竭地點頭抽泣,嘴裡喊著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