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由伸手揉了揉額頭，這話，邇來更加聽阿姆提很多了起來。

鄭綏猶記得，在書齋裡困得迷含混糊的時候，還不忘緊緊拉著阿嫂的手，問了這句話，當時還清楚地聽到阿嫂說了聲不會，而後，伸手悄悄捏了捏她的鼻子，帶著幾分嬉笑，“本來我們熙熙是擔憂這個，還真真是杞人憂天。”

回到屋子裡，漱了口，鄭綏靠李氏身邊，“是上邊掉下來的牙齒。”

待看到鄭綏吐出來的口水和著血，還附帶著一顆乳牙，李氏一下子放下了心，拿脫手絹替鄭綏拭淨嘴唇，抱著她道：“是換牙了，和阿嫂說說，是上牙還是下牙？”

李嫗歎了一聲，“娘子早些懷上個兒子纔是真，其他都是虛的。”

李氏見了，遂放開手，牽著鄭綏冇受傷的左手，出了起居的屋子，往書齋走去。

李氏見了連道了幾聲好了，“我自有分寸，阿姆就彆操心了。”

“阿奴正和大伯阿耶大郎他們在商討事情，五叔公也在，我們現在疇昔不便利，阿嫂已讓人在琅華園那邊守著了，等那邊散了，就讓阿奴過來守勤園看熙熙好不好？”

華嫗倉猝上前去扶鄭綏，卻讓鄭綏一把推開。

“膝蓋不痛？”

隻見鄭綏點了下頭，李氏遂抱她起家，鄭綏稍稍掙紮了一下，“我本身走。”

回到起居室，把鄭綏放到閣房的榻上，褪了外裳，用濕溫的絹帕細心替鄭綏擦洗了臉，以及手和腳，蓋好被子才起家，到外間時，不由打了個哈欠，剛纔一向哄著鄭綏，這會子才發明有些許困了。

“不了，我再等等吧。”李氏說完，又道：“打涼水來，讓我洗把臉，清清神。”

鄭綏低頭諦視著包著乳牙的那方手絹讓李氏握在手心，這回冇有掙紮，微微點了點頭。

鄭綏忙說了一聲不痛，拉著李氏的手，抬頭望向李氏，神情非常果斷。

又聽李嫗道：“娘子要不梳洗一下，先躺躺，大郎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鄭綏隻感覺口裡俄然掉了東西，昂首望向一旁有些眼熟的丫環，認出是她屋子裡的杜衡，遂要就著杜衡的手起來，隻是鄭綏纔剛伸手，采茯和李氏就趕到了。

“娘子。”李嫗聽了這話，較著有些不滿，語氣不由重了些，還帶著幾分衝動，大略有些恨鐵不成鋼。

一旁的采茯見了，忙地蹲下身去揀起來，隻是鄭綏似渾身未覺，彷彿進園前，視這些書冊畫本為珍寶的人並不是她普通，回身就往門外跑去，跟在中間的仆婦丫環慌地攔也不是，不攔也是，穿過中庭，很快就要出園子了。

“能夠去琅華園了不？”鄭綏靠在李氏懷裡，昂首望向李氏。

李氏昂首望著鄭綏吵嘴清楚的大眼，這一下子，才明白過來，方纔鄭綏倉猝往外跑，是為了去哪兒，因而道了聲：“好。”伸手抱起鄭綏，放到一邊的胡椅上，胡椅早已令人墊了褥子，“等用了晚膳，阿嫂就帶熙熙疇昔。”

用完晚膳後，李氏先前派去琅華園探聽的仆婦也返來了，聽了李嫗的回稟，李氏不由蹙了下眉頭，再望著已從胡椅高低來的鄭綏，忙走疇昔抱住鄭綏，“膝蓋都還是青的，就彆走動了。”

嘩啦一聲，鄭綏抱在懷裡的書冊畫本全數掉落到了地上。

李氏自是一喜，笑道：“還是我們熙熙乖，如許吧，我傳聞今兒盧先生給熙熙安插了功課，熙熙有冇有想到要畫甚麼，我們去書齋那邊看看，你大兄的書齋裡也彙集了很多名家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