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瞧著玉壺中間還放著兩包五石散，眉頭皺了皺，他向來不喜好這些東西，也不準府裡人購買，偏十郎喜好，又和阮子遠郭五馮十一，三人常一起，使這東西向來就未曾斷絕過，疇前還算好，這幾年是吃得越來越凶了，“把這些都撤了。”

又無法地勸道：“不管如何說，他們到底是大郎兄弟的孃家，事已至此，你再計算也無用，更何況崔家另有長輩在堂，你我皆知，那樁事不是崔行先能決定的，現在崔家的掌家還是崔中書令。”

鄭瀚一臉苦笑，他身上隻著了一身薄薄的單衣，平常吃了五石散以後，也會叮嚀僮仆開窗，或是著單衣在廊下行散，但今兒這酒和五石散都讓阿兄收起來了。

“看在阿大兄弟的份上，看在崔家扶養阿奴和熙熙十年，經心教養的份上，那樁事就放下吧，再退一步說，十二年前，是我們欠了崔家的，我們就當作是了償。”

蒼叟忙地應了聲唯，乖覺地退到一邊，不去惹鄭淵的眼。

鄭瀚瞧著這步地，興趣一下子全冇了，鬆開執玉壺的手，仰靠在身後的隱囊上，向劈麵的高姬擺了擺手，“你先歸去吧。”自鄭淵排闥而進時，高姬的琴音就已嘎但是止。

“關窗就不必了，讓冷風吹吹，能使你腦筋復甦些。”

待僮仆出去後，鄭淵問向劈麵的鄭瀚，“阿言過幾日便要回府，難不成到時候你也不見她？”

婿為半子，這事真要鬨下去，往小的說，影響兩家姻親乾係，往大了說，可就是鄭瀚不孝，鄭淵不信，鄭瀚熟讀經籍，不會不知。

阿言，是十二孃的奶名，亦是他們倆的同胞mm，族中排行十二，阿言先嫁清河崔氏崔頎之孫，十二年前，因崔家滿門遭難，由父親做主，與崔氏義絕，回滎陽三個月內，再嫁入隴西李氏，這還是她嫁入隴西李氏後，第一次回滎陽。

瞧著鄭瀚越說越氣大，鄭淵不得不製止，喊了聲，“阿齡。”

話音剛一落，就惹來長兄鄭淵的瞪視，鄭瀚隻得興怏怏的，“阿兄有甚麼事，直接派人來請我就是了，何必冒著雪，夜裡跑這麼一趟。”

“阿言又不是在家住一兩天，這回一住，如何都得小半年才行，有的是機遇見麵，何必急在一時。”

及至人近跟前，看清了來人，蒼叟吃了一驚，心中一下子然，忙地躬身上前喊了聲大郎君，“郎君來了，老奴先出來給郎君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