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遙書法與丹青,號稱中州一絕。
荊州,對於這個地名,鄭綏並不陌生,桓裕之父桓烈,鎮守荊州,也曾聽大兄提過:得荊州者控江左。
“阿耶去吧,我去找阿嫂就好了。”
荊州為南楚軍事要塞,能夠說把握著南楚的命脈。
雖止住了聲,但父親鄭瀚還是聽到了,恍過神來,笑了笑,“都好了?”
轉頭望向鄭綏,“阿耶要去琅華園,也不知甚麼時候能返來……。”
二兄還逗她:女郎當習《名姬帖》,何作郎君書?
她冇說,疇前在平城,阿舅為了讓她體味春蠶吐絲的含義,還特地讓她和五兄去親眼目睹春蠶吐絲的場景。
“已經好了,阿耶瞧瞧。”鄭綏抬頭一笑,退了小半步,身子往中間挪了挪。
而桓裕之父桓烈,運營荊州已達三十餘年,奠定了譙國桓氏家屬在南楚政權中無可憾動的職位。
又打趣道:“何況,工筆劃上,不管是阿大,還是阿寄,都遜熙熙遠矣,他們可白吃了那麼多年飯,更遑論家中姊妹,可誰也比不上熙熙。”
“好,我頓時疇昔。”鄭瀚眉頭一皺,他是最厭這些俗事,偏每回有事,阿兄都會喚他疇昔,常常他隻是旁聽,實不肯費心去想這些。他想著,天下之大,隻要滎陽一隅安寧,其他處所如何,又有何乾係。
京口七郎君,是四叔公的嫡宗子,族中排行第七,比鄭瀚年長六歲。
“前些日子,阿耶教兒,術業有專攻,大兄通經略,善騎射,而二兄學涉經史,阿兄辭賦一絕,覽家中姐妹,亦各有所長,兒不過曉此中一藝,可不敢攀比。”
“阿耶……”
七夕節的時候,李氏在府裡停止了七巧會,聘請了滎陽境內大族,郭馮段京四姓女郎來插手,是夜,有穿針乞巧、喜珠應巧及拜月等諸多活動,非常熱烈,鄭綏也新結識了幾位小娘子。
鄭綏一聽,非常歡暢,這原是她心中所願,自從前次阮世父潤色過她的《春日圖》後,她對阮遙的崇拜之情,又上了一層樓,阮世父來時,送給她的兩本字帖,她視若之珍寶,現在她每日臨習字帖,都是這兩本,還讓阿耶和家中阿兄好一陣諷刺。
鄭綏會心一笑,笑彎了眉眼,語氣有對勁,更有謙善,“阿舅說,逼真寫照,重在點睛,又說線條須如春蠶吐絲,用淡墨暈染出層次對比,增加畫質,可惜我一向冇有把握透,這一點上一向不如五兄。”
七巧會結束後,鄭綏受五娘所托,把那日的盛景給畫下來,故而纔有了麵前的這幅《七夕仕女乞巧圖》,這幅工筆劃,線條一絲不苟,兼之人物極多,達三十餘人,神態不拘,鄭綏用了小半個月才完工。
《名姬帖》,是前朝一名女書法大師的傳世之作。
兩眼似一泓秋水,盈盈欲滳,又如同天上繁星,閃閃發亮,
鄭瀚叮嚀侍立在旁的采茯和杜衡把案幾上的絹畫筆墨清算起來,正要和鄭綏出鳴玉軒時,還未至門口,就見蒼叟過來了,腳步有些孔殷,“郎君,大郎君派人過來傳話,公子君去一趟書齋,說是京口七郎君派人送來動靜。”
“我瞧著,就是熙熙的最好,連阿奴在畫工上都不上。”鄭瀚轉頭悄悄颳了下鄭綏的鼻子,力量很輕,如撓癢普通,鄭綏避之不及,拽著鄭瀚的廣大的袖口,抬頭道:“我不信,阿耶就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