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瀚低頭,瞧著鄭綏一臉的等候,畢竟是個孩子,想獲得旁人的承認,大人的誇獎,“畫得很好,上回看了熙熙的《春日圖》,覺得熙熙的花鳥畫很超卓了,冇想到這幅人物畫更勝一籌,捕獲住了人物神態,又恰到好處地表示了出來。”
轉頭望向鄭綏,“阿耶要去琅華園,也不知甚麼時候能返來……。”
鳴玉軒中,鄭綏一昂首,就瞧見父親鄭瀚處於怔忡中,兩眼盯著她發楞,倚坐在臨窗的榻上,西照殘陽灑落在微有些佝僂的後背,儒雅白晳的麵龐,似籠上一層暗影的暈圈,不知如何,一刹時,鄭綏月朔望去,隻想到孤寂兩個字,再定晴一瞧,隻感覺父親整小我都閃現出沉鬱之氣來,驀地一下就噤了聲,不知說甚麼纔好。
她冇說,疇前在平城,阿舅為了讓她體味春蠶吐絲的含義,還特地讓她和五兄去親眼目睹春蠶吐絲的場景。
“前些日子,阿耶教兒,術業有專攻,大兄通經略,善騎射,而二兄學涉經史,阿兄辭賦一絕,覽家中姐妹,亦各有所長,兒不過曉此中一藝,可不敢攀比。”
阮遙書法與丹青,號稱中州一絕。
案幾上是一幅人物畫。
“阿耶就知熙熙明理懂事。”鄭瀚滿臉欣喜,伸手悄悄撫了撫鄭綏的肩頭,“等五郎看過後,阿耶派人把這幅畫送給你阮世父,請他幫熙熙潤色一二。”
說著,伸手指了指畫中間那位以五色細線對月頂風穿針的仕女,神情專注,如同當時景象重現,一躍絹紙。
七巧會結束後,鄭綏受五娘所托,把那日的盛景給畫下來,故而纔有了麵前的這幅《七夕仕女乞巧圖》,這幅工筆劃,線條一絲不苟,兼之人物極多,達三十餘人,神態不拘,鄭綏用了小半個月才完工。
“阿耶……”
滿臉笑意,似東風拂過,暖民氣胸。
荊州,對於這個地名,鄭綏並不陌生,桓裕之父桓烈,鎮守荊州,也曾聽大兄提過:得荊州者控江左。
而桓裕之父桓烈,運營荊州已達三十餘年,奠定了譙國桓氏家屬在南楚政權中無可憾動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