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明被顧見驪實足的長輩架子堵得胸口憋了口氣。孩子?她清楚與顧見驪同歲,乃至比顧見驪年長三個月!姬月明深吸一口氣,扯起嘴角的笑,說道:“依五嬸的意義,明天是我多管閒事。可誰曉得五嬸這話是不是心甘甘心的呢?江郎滿腹詩書,五嬸當真不想看看這信中的纏綿密意?”
“甚麼?”姬月明愣住。
老夫人笑著說:“如許也好。不過屋裡服侍的人夠了,院子裡的小廝隻長生一個也不敷。我給你撥一個。此人你也認得,傳聞昔日你流浪時,他對你也多有照拂,現在在你身邊服侍著,你也能放心。”
顧見驪稍頓,語氣略微減輕:“但是我現在已經成了你五嬸,你再來給那些學子做信差便是不應時宜。明姐兒,你年紀也不小了,甚麼事兒當何為麼事兒不當作,內心該有些分寸纔好。你喊我一聲五嬸, 我便是你的長輩, 天然不與你計算這些。可如果旁人, 定要惱了你, 怨你一個教唆誹謗的錯。”
姬無鏡懶惰斜立,瞧著顧見驪紛飛的紅大氅衣角。嗯,都雅,真都雅。
她心心念唸的江郎竟然被顧見驪說成平常之輩!
“我……”
顧見驪明白老夫人塞人,定然是有目標。她放下筷子,端方答話:“人手是不太夠,不過這都怪我,前幾日過門的時候陪嫁丫環家裡有事,我便讓她先把家裡的事兒做好,等過了年再過來。”
一聽二夫人提到她的新大氅,姬月明哭得更凶了。姬月明哭了好一會兒,內心憋的那口氣順了些,才忿忿道:“阿誰顧見驪平時不言不語的!提及話來專往民氣窩子裡紮,氣死我了!”
姬月明直接去了二夫人那兒。她剛一進屋,喊了一聲“二嬸”,伏在二夫人的腿上哭泣地哭。
姬無鏡聲音沙啞:“推我歸去。”
嫁過來四日,日日繃著神兒,到處防備。顧見驪俄然感覺有些怠倦。
饒有興趣看兩個小女人吵嘴的姬無鏡一下子輕笑出聲。他朝姬月明招招手。姬月明躊躇了一下,才謹慎翼翼地走到姬無鏡的麵前:“五叔?”
二夫人冇說話。她也猜不透葉家這個女人這回為甚麼跟過來。但是她曉得葉雲月是個有手腕的,十個姬月明也比不過一個葉雲月。
二夫人曉得侄女這是在顧見驪那邊吃了虧,她勸著:“不必逞一時口舌。嬸孃比你還氣那一屋子,想我奉賢就這麼枉死!”
江公子曾叨擾了顧見驪的好幾位朋友,曾讓顧見驪感覺困擾。她躊躇了好久, 剛籌算說與父親聽,讓父親阻了江公子的行動, 父親便出事了。
顧見驪將兜帽扯下來,說:“這是明姐兒的衣裳!”
姬月明儘力壓抑要快從天靈蓋衝出去的憤怒,咬著牙詰責:“平常之輩?那依五嬸看來,何人纔是真才學?”
“吧嗒”一聲,是筷子落了地的聲音。
顧見驪悄悄抿唇,帶出一分含笑來,又放柔了語氣:“我是不會與你這孩子計算的。”
姬無鏡指了指她身上紅色的大氅,說:“把這個脫下來。”
“五叔……”姬月明眼圈在一刹時紅了。再也不想留在這裡受委曲,跺頓腳,回身往外跑。
“五爺!”顧見驪倉猝站起來。
“能如何辦?”二夫人歎了口氣,“你祖母已經勸過我了,你五叔手裡有玄殺令,即便是親王也能先斬後奏。將他送去大理寺?大理寺的那群人哪個敢碰他一下?不被他反殺就不錯了!比起奉賢,我現在更憂心玄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