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驪擰著眉頭，微微點頭。姬無鏡這麼惹人厭的人纔不會花這個心機。又是歪打正著罷了！

“星漏為甚麼被罰？”顧見驪一邊問，一邊邁步進了屋。

姬無鏡扯起嘴角笑得實在欠揍，他說：“不叫的話，我就把這些衣服都裁了做地毯。花花綠綠的，都雅。”

顧見驪叮囑林嬤嬤細心照看姬星漏，便起家去了隔壁看看姬星瀾。

顧見驪行至外間，見兩個麵熟的丫環坐在地上，正裁剪著昨日從各房女眷那兒送過來的衣裳。

她鑽進被子內裡朝牆壁而眠。哼，歸正他不可，不能把她如何樣。如果他真的想對她做些甚麼，那她就、她就……捏蛋！

“再亂動亂叫，我請你父親過來壓著你了。”

顧見驪依言抬手，目光隨便一瞟，望著本身的右手。她將指尖兒遞到麵前，驚奇地望著拇指。折斷指甲處的傷口竟然長好了。

一夜無眠。

顧見驪在才床邊坐下，去挽姬星瀾的褲腿。

但是，這類打動隻保持了一刻鐘。

栗子看呆了好一會兒，纔回神：“地毯！做地毯！”

“誒！誒！”林嬤嬤趕緊應著。

顧見驪握著剪子忿忿然起家，疾步往西間去。將門一關，她脫了身上的寢衣，握著剪子行動潔淨利落地哢嚓、哢嚓。並且尋了針線，將腰側也收了收。除了丟臉了點，這件寢衣起碼稱身了。

姬無鏡推開窗戶，探頭朝外喊了一聲：“長生！”

如何會一夜之間……

“門主，就差三天，您體內的毒便能夠完整逼出去。怎的……怎的前功儘棄，反而讓毒素噬儘五臟六腑，日趨減輕了……”

“我樂意！”姬星瀾咬牙切齒。

“這就不曉得了。六郎自小老是如許，經常肇事。被罰了也不吭聲。老夫人不管如何罰他，他下次仍舊還是依著性子亂來……”

昨夜暗淡光芒裡姬無鏡將她指尖兒含入口中舔吮的一幕，忽地跳入麵前。頓時感覺指尖上一片滾燙。連著顧見驪的臉頰也有些微的發熱。

蹲在小院門口像個雪人似瑟瑟顫栗的長生應了一聲，立即跑到窗前，抖落了一下肩上落的雪，笑著臉：“五爺，甚麼事兒？”

姬無鏡瞥他一眼，長生立即收回視野，應了一聲“好咧”，撒腿往外跑。

顧見驪柔著聲音：“不熟諳也冇乾係，我們星瀾識很多少字啦？”

顧見驪軟軟的雪腮鼓起來，活力。

向各房要衣裳是假，給她裁新衣是真？

她剛跨過寶葫蘆門，就瞥見姬星漏一瘸一拐地走在雪地裡。林嬤嬤彎著腰在他中間不斷說著要抱他的話，姬星漏滿口“走開”地暴脾氣回絕。

“稽昭！”姬星瀾彎著眼睛笑，“父親的名字。”

姬星瀾的眼睛像烏雲挪開後，一刹時點亮的夜幕。

她板著臉回到寢屋，連看都不看姬無鏡一眼，獨自上了床。她是真傻才放著暖呼呼舒舒暢服的大床不睡，忍著寒意睡羅漢床。

顧見驪令栗子將人請出去。出去的不止宋嬤嬤，她身後還跟了兩個繡娘。宋嬤嬤一進屋，目光掃了一眼縫製地毯的兩個丫環，收起神采，衝顧見驪擺起笑容：“比來府裡忙著籌辦過年，竟然把裁新衣的事情遲誤下來。老夫人一早就叮嚀老奴帶斑斕坊的繡娘過來給五夫人量尺寸！”

“啊？”長生張大了嘴。

林嬤嬤懵了。她愣愣看著顧見驪，內心測度莫非五夫人要管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