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見驪方纔邁出一步，手腕俄然被姬無鏡握住。他的手很涼。明顯是剛復甦的膏肓病人，力量卻不小。姬無鏡用力一拉，顧見驪身形一晃，整小我栽進他懷裡。她一條腿筆矗立著抵著床，另一條腿曲折著，膝蓋搭在床沿，纖細柔嫩的身子弓著栽進姬無鏡的懷裡，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上，一隻手腕被姬無鏡擒住，另一隻手懸在姬無鏡身側的半空處，不上不下僵在那邊，不曉得往哪放。

姬無鏡皺眉，再看向趙奉賢的目光染上了幾分嫌惡。

顧見驪一愣，才說：“娘娘是我姨母。”

顧見驪一怔，這才明白姬無鏡方纔拉她疇昔，隻是為了摸去她腰側的帕子。

逃過一劫，她本該高興的。但是她怔怔望著姬無鏡，墮入另一種驚懼裡。她全部身子緊繃著，雙肩微微發顫。

趙奉賢的鼻涕流得很長，他抽了一口：“五……”

“不、不是……”顧見驪鎮靜放手，匕首從她手中掉落，重重落在地上。

姬無鏡鬆了手，支著下巴說：“魚。”

顧見驪腳步略一踉蹌，整小我直接跌坐在姬無鏡身側。她雙手撐在床上，身子略微向後仰，無聲喘了兩口，然後才謹慎翼翼地看向姬無鏡。

他是真的腦筋有題目纔會在姬無鏡另有一口氣的時候猖獗。他如何就不能等著姬無鏡死透透了再來……

姬無鏡的嗓音本就偏冷，現在太久冇說話，猛地開口，聲音沙啞乾澀，陰沉森的。他的聲音入耳，顧見驪感受有一條陰冷的蛇爬過脊背。

姬無鏡隻是看著他如有似無地笑著，不氣不惱。

沉著，沉著。

昏倒太久，手腳有些僵，姬無鏡這一係列行動做得很慢。看在顧見驪眼中，更像耗儘一全部夜那麼冗長。她不由自主向後挪，直到後背抵在床柱，退無可退。她望著姬無鏡的目光是驚詫光榮的，也是膽怯害怕的。

姬無鏡放在腿間的手撐著身下的床榻，上半身行動極其遲緩地微微前傾了些，開口：“還少了一個字。”

趙奉賢一骨碌爬起來，跪爬到床前，雙手死死抓著床沿，顫聲說：“五表叔我錯了！我錯了錯了！奉賢方纔喝醉了胡說八道！”

“把方纔的話再反覆一遍。”

“五表叔您饒了奉賢吧，奉賢再也不敢了！”

“是。”

他明顯是在笑的，趙奉賢卻感覺毛骨悚然。

“罷了，滾罷。”他說。

姬無鏡放下帕子的手行動微頓，幾不成見地皺眉，說：“早了。”

顧見驪模樣像極了其生母，和驪貴妃也有些類似。

那是顧見驪的帕子。

趙奉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抬開端，目光板滯地望著姬無鏡。甚麼叫還少了一個字？極度嚴峻的環境下，他大腦非常復甦，倒成了這輩子腦筋最靈光的時候。

姬無鏡這才撩起眼皮看向她，冰冷的目光掃了她一眼，降落開口：“還拿著匕首要做甚麼？冇捅到爛狗，籌算拿我補一刀玩玩？”

“5、五表叔……”

“什、甚麼？”

姬無鏡笑了，趙奉賢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唔嚕個嗓子，反幾次複地喊著：“五表叔、五表叔、五表叔……”

姬無鏡眯著眼睛盯著顧見驪的這張臉，問：“驪貴妃是你甚麼人？”

姬無鏡的指腹有薄薄的繭，輕微的行動讓顧見驪的下巴留下了紅印子。顧見驪的心懸著，跟著他手指摩挲的行動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