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行於暗淡的道通上,來到火化室門前,瘦子俄然止步,忐忑不安道:“我、我不想乾了。”
“不、不會吧,我們明天去寺廟多燒點香,求菩薩保佑保佑不就行了。”壯漢俄然感覺扛在肩上的袋子越來越冰冷,也越來越沉重。並且,不知是否心機感化使然,他彷彿感覺袋子內裡的“貨”微微動了一下。
“我實在不敢再做下去了。”瘦子用力地抹了一下臉,“我們去自首吧!殺人的不是我們,應當不算很嚴峻的罪名。”
瘦子按下開關,讓傳送帶把男生冰冷軀體送入火化爐內,便立即關上爐蓋。他不想多看對方一眼,或者說他不想讓對方多看他一眼,他怕會被對方記著本身邊幅,怕對方會陰魂不散,返來找他報仇。關上爐蓋後,統統都如平時一樣,隻要按下燃燒鍵,用不著一小時對方就會化成灰燼,同時統統證據也隨之消逝。冇有人會曉得他已遭毒手,也冇有人會曉得他如何死於非命,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俄然消逝於茫茫人海當中,給親朋留下哀痛及迷惑之餘,也給瘦子留下一份冇法消逝的罪孽。
瘦子的雙手微微顫抖,並冇有接過對方遞上的信封,欲言,又止。矯健男人見狀,立即上前接過信封,恭敬道:“老闆放心,我們做事向來都是乾手淨腳,絕對不會給老闆添費事。”
壯漢嚥了把口水,遊移半晌便把信得收下:“好,我們今後再也不乾種陰損的事情,但此次的貨總不能丟到大街上。再乾一次,我向你包管這是最後一次,乾完我就帶你回家避上一陣子。”
一名臉上有一道顯眼刀疤的高大男人從麪包車裡下來,隨即回身拉開側門,伸手往車裡拉出一個用防水雨布做的玄色袋子,袋子很大,也很沉重,並且模糊能瞥見有紅色的氣體冒出。但是,他卻冇花多大力量就把袋子拉出來,像丟渣滓似的丟在地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豐富的信封,對肥胖的男人說:“老端方,十萬,把貨燒掉。”
壯漢分開後,瘦子單獨於火化室內解開袋子,一股冰冷的氣味從袋口湧出,他隨即便顫抖不止。他之以是渾身顫抖,並非隻因為酷寒,更首要的啟事是袋子裡的“貨”。翻開袋子,起首入目標是一層乾冰,冰冷的氣味便是由它們披收回來。稍為把乾冰扒開,便能瞥見一張寧靜的青年男性麵孔。
“如果便條抓不到他們,拿我們當替死鬼如何辦?屈打成招的事情,報紙上也看過很多,誰曉得我們出來了,還能不能出來。”壯漢所言,亦非不無事理。
袋子裡的男生雙眼閉合,神采安靜,彷彿正在安睡,但是他已經冇有呼吸。火化爐的唆使燈亮起時,瘦子已把男生冰冷的軀體從袋子裡拉出來,並放在火化爐前的架子上,正反覆著他每天都會做的行動。但是,現在他的表情卻跟平時截然分歧,起碼平時絕對不會感到驚駭不安。
冷傲的新月高掛於烏黑的夜空當中,如同死神的鐮刀,披收回攝民氣魄的寒光。一輛舊麪包車在引擎的哀嚎聲中奔向火化場,於大門前停下,一胖一壯兩名男人立即迎上前。
“再乾幾次,等錢賺夠了,我就帶你回我故鄉避避風頭。他們固然心狠手辣,但也隻是為了求財,應當不會找到我故鄉去。”貪婪使壯漢克服了驚駭。
“我曉得他們不好惹,但是我真的很驚駭。我比來老是做惡夢,夢見被我燒掉的……”瘦子瞥了一眼壯漢扛著的玄色袋子,身材微微顫抖,“夢見被我燒掉的貨,返來找我算賬,我真的很驚駭,驚駭會有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