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犯人被官兵押上法場,一身紅衣的劊子手,頭纏紅色頭巾,右手邊立一柄大刀,在陽光下反著懾人的寒光,欽差大人林之卿一身官服,端坐於高堂之上,隻等中午三刻一到,當即行刑。
……
墨勁敵立於蕭成烈左邊,蹙眉道:“皇上,統統犯人均押至法場。”躊躇了一會,他接著道:“一起安然。”
肖霸與溫時錦對視了一眼,溫時錦再次將手中的紅色杭綢舉過甚頂:“回欽差大人,民女溫時錦,要為青急眾山賊討回公道!”
俄然第三輛囚車上,一個肥大的山賊顫抖地靠在囚車的角落,眼眶發紅,聽到小兵的話,低頭哭了起來:“我爹孃去得早,隻留下祖母和我一根獨苗,我如果去了,誰來照顧我祖母啊。”他哭著,俄然麵對著東方跪下,懺悔地哭喊道:“爹孃,孩兒不孝啊!”
十三輛囚車頓時一陣騷動,押著囚車的兵士敏捷撫上腰邊的劍柄,一改剛纔的嬉皮笑容,全數警戒地在原地停下,一個兵士大聲喝道:“看好犯人,莫讓犯人跑了!”圍觀大眾中敏捷衝出一隊官兵,順著石豹破口痛罵的方向望去,領頭的官兵立即揮手,“跟我來!”一隊人馬簇擁而去,立即包抄了醉仙樓。
大昭建國一百二十年,頭一回有人劫了府衙的鳴冤鼓到法場伸冤!
日光漸盛,酷熱炙烤,法場以外,除了竊保私語的百姓,竟然邊一絲風也冇有。
涇州城,西市法場,陽光大盛。
林之卿持續問道:“那你要狀告何人?”
守著法場的衙衛驚呼道:“這……這不是我們涇州府衙的鳴冤鼓嗎?”
她一言一字擲地有聲,鏗鏹有力,竟震得世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林之卿眼睛微眯,將手中的紅頭簽放回簽桶,看向一身緋紅衣裙的少女,身軀一震,這不是溫滁長女,溫時錦嗎?!
林之卿盜汗涔涔而下。不由轉頭看了看那座實木屏風。
眾犯人還在騷動,這時,肖霸一揮猿臂,法場之時,哭喊之聲頓止!
小插曲疇昔,囚車再次悠悠駛去,兩邊的涇州百姓對著過往囚車紛繁遁藏。
這一番話說得兩個兵士神采一紅,兩人相視了一眼,持劍拱手硬聲道:“為了林大人的安然著想,還請林大人不要難堪小的。”
“欽差大人!”溫時錦朗聲道:“民女所告之人非比平常,且事關青急山賊一案!還請大人於行刑前受理,切莫誤殺無辜!”
幾個身影已從醉仙樓的後門悄悄拜彆。
“民女狀告當明天子,元熙帝,蕭成烈!”
如一道驚雷在世人頭頂炸響,隻見她屈膝一跪,肖霸跟著撩袍直直跪下,接著身後五百婦孺齊齊跪下,世人跟著大聲喊道:“草民有冤,還望欽差大人受理!”
墨勁敵盜汗一冒,若說特彆,前晚一名自稱盛京來的冷公子,包下三名花魁於伏流江上彈曲,算不算?他硬著頭皮答道:“傳聞前晚盛京來了一名冷公子,讓醉仙樓店小二送了三盆臘梅給三家花舫,讓人在伏流江上彈了一曲《十麵埋伏》。”
“另有我閨女!”
一眾婦孺,少說也有二百來人,從街頭連綿至街尾,浩浩大蕩。有七老八十的高壽老者,也有尚被抱在婦人手中的繈褓。
溫時錦將手中的一卷厚紅色杭綢舉過甚頂,挺直脊背,屈膝跪下,朗聲道:“民女伐鼓申冤!還望欽差大人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