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的門被一腳踢開,已經是人去樓空,隻餘一杯熱茶餘煙嫋嫋。“他跑不遠的,快追!”
如一道驚雷在世人頭頂炸響,隻見她屈膝一跪,肖霸跟著撩袍直直跪下,接著身後五百婦孺齊齊跪下,世人跟著大聲喊道:“草民有冤,還望欽差大人受理!”
……
話音一落,囚車上鐵骨錚錚的男人麵露悲慼,更有甚者也跟著哭泣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悲傷處。
肖霸與溫時錦對視了一眼,溫時錦再次將手中的紅色杭綢舉過甚頂:“回欽差大人,民女溫時錦,要為青急眾山賊討回公道!”
方纔說話的官兵神采大怒,拔劍就衝要上去,其彆人趕緊伸手攔住,隻聽他身後的另一名官兵道:“犯不著活力,反正都快死的人了。”
官兵來得快,去得也快。
“虎子!”
俄然第三輛囚車上,一個肥大的山賊顫抖地靠在囚車的角落,眼眶發紅,聽到小兵的話,低頭哭了起來:“我爹孃去得早,隻留下祖母和我一根獨苗,我如果去了,誰來照顧我祖母啊。”他哭著,俄然麵對著東方跪下,懺悔地哭喊道:“爹孃,孩兒不孝啊!”
墨勁敵抿著嘴站在蕭成烈一旁,嚴明以待。
隻見為首的蒙紗女子一身緋紅襦裙,如同素淨剛烈的一株秋海棠,手執一卷厚白布,蒙著麵紗的麵龐隻暴露一雙剪水秋眸,眼神平靜,正仰首信步而來。
林之卿眼睛微眯,將手中的紅頭簽放回簽桶,看向一身緋紅衣裙的少女,身軀一震,這不是溫滁長女,溫時錦嗎?!
墨勁敵盜汗一冒,若說特彆,前晚一名自稱盛京來的冷公子,包下三名花魁於伏流江上彈曲,算不算?他硬著頭皮答道:“傳聞前晚盛京來了一名冷公子,讓醉仙樓店小二送了三盆臘梅給三家花舫,讓人在伏流江上彈了一曲《十麵埋伏》。”
實木屏風以後,蕭成烈神采閃過一絲陰翳。
涇州城,西市法場,陽光大盛。
“欽差大人!”溫時錦朗聲道:“民女所告之人非比平常,且事關青急山賊一案!還請大人於行刑前受理,切莫誤殺無辜!”
一百名犯人被官兵押上法場,一身紅衣的劊子手,頭纏紅色頭巾,右手邊立一柄大刀,在陽光下反著懾人的寒光,欽差大人林之卿一身官服,端坐於高堂之上,隻等中午三刻一到,當即行刑。
他冷著聲音道:“你有委曲,待本官監斬犯人以後,一同回府衙受理!”
這一番話說得兩個兵士神采一紅,兩人相視了一眼,持劍拱手硬聲道:“為了林大人的安然著想,還請林大人不要難堪小的。”
溫時錦將手中的一卷厚紅色杭綢舉過甚頂,挺直脊背,屈膝跪下,朗聲道:“民女伐鼓申冤!還望欽差大人受理!”
“你為何聚眾鼓譟?”林之卿從監斬案前背手走出,站在台階之上,放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顯現了他此時的氣憤:“你可知騷擾法場,論罪當斬!”他胸膛狠惡起伏,當日他便知此女剛毅,不比平常女子,冇想到本日竟敢帶人擾亂法場!他一揮衣袖道:“速速退下,本官可免你一罪!”
“另有我閨女!”
十三輛囚車頓時一陣騷動,押著囚車的兵士敏捷撫上腰邊的劍柄,一改剛纔的嬉皮笑容,全數警戒地在原地停下,一個兵士大聲喝道:“看好犯人,莫讓犯人跑了!”圍觀大眾中敏捷衝出一隊官兵,順著石豹破口痛罵的方向望去,領頭的官兵立即揮手,“跟我來!”一隊人馬簇擁而去,立即包抄了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