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剛籌辦好,那邊淑妃正巧踱步而入:“本日煮的甚麼茶?”
付巧舌點頭稱是,她在家中也跟父親學過煮茶,大越尚茶,在黌舍也要考較煮茶技術,做的不好年底是要降檔計分的。
加上淑妃,一個院子裡通共就這十幾口人,倒也簡樸。
本來隻六分長相,硬生生叫那眉心硃砂痣襯成了八分美人。
到了淑妃這裡,付巧舌內心有些迷惑,卻冇同任何人講起。
她冇敢睡死,淑妃午後也要歇一個時候,比及申時正她便會起家,洗漱後去書房看謄寫字作畫,到了晚膳纔會停歇。
這些事不但宮裡小宮人們曉得,內裡酒坊茶館也多有平話先生講談。
付巧舌輕笑:“可不是,我也感覺本身命好,現在又來了景玉宮,冇有比這再好的處所了。”
因不知娘娘每日會不會寫字作畫,以是墨隻淺淺備上一層,跟著烏黑的鬆墨推開,一股子暗香散了出來。
付巧舌從速記下,邊聽她講邊取出盒子。
知畫見她非常上手,也冇再吃力同她說筆墨紙硯的事:“娘娘對這些冇甚麼講究,好用便是了,倒是茶水記得每日都不能重樣,娘娘甚麼茶都喝的,這套紫砂龍鳳茶壺是娘娘最敬愛之物,牢記每幾日都要拿出來用一次,好叫娘娘瞥見。”
知畫說著頓了頓,先叫她去書桌那:“你讀過書,這個會吧?”
這幾種茶具出茶都極美,倒也是淑妃的咀嚼。
淑妃這裡茶具很多,除了這套龍鳳紫砂,另有一套雕鏤三君子的方壺紫砂,一套官窯冰裂紋、一套雕花青瓷並一套白玉雁歸。
那盒子很沉,雕工邃密,配著淺淡的藕荷色,端是斑斕。
“夏季裡梅花開倒還好,春夏春季可如何?”她問。
“每日早膳時當值的姐妹會取了新枝來,大略不太重樣,我們這棵是晚梅,早兩月時也是內裡送來的。”
隻見那湖底刻著館閣體隆慶十年四字,中間另有一行小字,寫的是瞿三刀。想來便是紫砂大師,特地給隆慶帝做的禦壺。
付巧舌這邊聽著知畫講,那邊手裡也不斷下。
付巧舌記性好,一天就把這些人記了個七七八八,院子裡見了也嘴甜記得問好。
她細心打量那一套紫砂茶具,知畫兩手穩穩拖著壺身,高低一翻轉便把底露給了她瞧。
加上又是著淑妃長大,他性子上偏了養母很多,最是暖和有禮,不時都能吸引小宮人們的目光。
吃飽穿暖,她又開端思考景玉宮的事。她不是個刨根問底的人,隻是跟在淑妃身邊,將來總會碰到各宮宮人和各位娘娘,有些事鬨不清楚很輕易出亂子。
當時送葬,他也親身去了。
這墨研磨出來烏黑油亮,一丁點墨渣都無,也冇淺顯黑墨的臭味,隻能透出香來。
知畫微微點頭,伸手幫她正了正衣衿。
付巧舌不曉得王皇後對這事如何作想,如換成她設身處地,怕是心都會跟著涼了。
付巧舌當真點頭,口裡稱諾。
隆慶帝對元後情深義重,她薨後乃嫡親身扶靈至永寧寺停靈。隆慶二十年秋,他的平陵剛一建成,他就立即下旨讓顯慶皇後先於他安葬至平陵地宮正殿。
要說美,也是真的美。
付巧舌一下子就明白這是皇上禦賜給淑妃的了。
“你倒是通透。”知畫笑出聲來。
知畫不知如何,俄然想起常常來景玉宮的那位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