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若華尚冇起家，天子已走了出去，斥退了統統人，躬身說道，“兒臣陪母後過除夕了，母後可有效膳？兒臣帶了些來”，說畢，讓人備上了炊事，

“朝兒，去給父皇說幾句吉利話罷”，賢太妃看著端坐在席下的朝兒，臉頰氣鼓鼓的，又忍不住拿眼偷瞄龍椅上的人，

朝兒偶然會去華宮觀，陪她下棋，跟她作學問，偶然尋著宮裡風趣的玩意兒，想逗她高興，可顯而易見的是，皇祖母難以製止的，日漸肥胖的身形。

宮女不在，想來過除夕去了，朝兒靈巧地走到端若華身邊，喊道，“皇祖母，朝兒給您存候了”，

而百官則聽聞，天子讓李承前隻在承德殿門外陪侍的事，更是欣喜，夙來朝事不允閹黨插手，要知李承前但是奉侍過兩朝帝王的人，在宮中的權勢不容小覷。

何況承德殿是措置政事的處所，天子在此處與玉貞道姑相見，自有避嫌之意，後宮的妃嬪們幾番推斷後，隻想玉貞道姑與先太後般，有經世之才，深得天子正視。

三皇子亦捧著精美的沉香盒子，胖嘟嘟的身子走到天子麵前獻禮，磕巴地說著恭祝之詞，連小小的五皇子都手裡拽著夜明珠，放到了天子的手裡，給周祺麟抱起來，在臉頰親了親。

朝兒坐在中間，用心側身，背對著天子，可圓溜溜的眸子子，總忍不住往天子看去，端若華看她眼，說道，“朝兒，莫再與你父皇置氣了”，

聖旨下來後，言玉貞道姑乃是先太後的親人，立即封緘了那些歹意測度，更聽聞玉貞道姑不管從身形、麵貌都與已薨的太後極其類似，言辭頗少，身邊僅一個宮女奉侍，除了偶爾去承德宮外，深居簡出，從不見客。

“朝兒落空母妃，現在，連父皇都冇了”，朝兒紅了眼，氣鼓鼓地說道，“胡說，你父皇不是在麼？”，端若華替她擦著眼角的淚，看了眼天子，

天子正值當年，膝下子嗣倒是寥寥，六年前，梅妃產下朝兒，成為天子的第一個孩子，隨後，太守蘇之年之女蘇欣入宮後，產下二皇子，名周仁，封皇後，天子汲引太守蘇之年連晉官階，封蘇暮寒為鎮國將軍。

朝兒回宮後，天子便把她交給了賢太妃，看其為人暖和，膝下無子嗣，賢太妃長年吃齋唸佛，待朝兒倒是好的。

來往杯盞間，“皇上龍體初複，少飲些”，端若華說道，天子點頭，隻坐在案旁，替端若華斟酒。

後宮的妃嬪們幾番測度兩人乾係，更是各式奉迎禦前的紅人寺人李承前，可李承前不但嘴捂的嚴實，連那根筋都始終繃著，回宮的這位是甚麼人物，他但是一清二楚，昔日倒算了，現在，他一派插手朝政的事，恐怕是瞞不過，光是那日端若華下轎時的一眼，就充足讓他膽戰心驚了。

家宴後，朝兒去華宮觀給端若華存候，見她獨坐在窗前，怔然失神，白衫背影清冷，彷彿如眨眼間就要飛走的謫仙，如此的孤清、寥寂。

“嗯”，端若華抬袖遮了下眼，方回身來，眼睛微紅，“皇祖母想青姨了麼？”，顧青笙怕朝兒把她喊老了，老是讓喚她姨，可端若華的輩分又在那邊，每回朝兒這麼喊，顧青笙就老是不滿的抱怨，端若華撫著朝兒的頭，想起那人，嘴角微揚，隨即又是苦澀。

曾經最受天子寵嬖的昭寧公主，放在掌心庇護的第一個孩子，完整得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