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承德殿是措置政事的處所,天子在此處與玉貞道姑相見,自有避嫌之意,後宮的妃嬪們幾番推斷後,隻想玉貞道姑與先太後般,有經世之才,深得天子正視。
而百官則聽聞,天子讓李承前隻在承德殿門外陪侍的事,更是欣喜,夙來朝事不允閹黨插手,要知李承前但是奉侍過兩朝帝王的人,在宮中的權勢不容小覷。
“越兒,過來”,嬌媚的聲聲響起,朝兒順勢看去,就見到貴妃薛凝容嬌笑妍開的喊著,而她身邊的天子周祺麟,身著明黃金龍錦袍,氣色好了很多,身形頎長而立,正垂首垂憐地看著胖乎乎跑來的周越。
天子與朝兒這回鬨的不歡而散後,乃至都傳出了昭寧公主把天子氣到心悸發作,而後天子鬱鬱寡歡,憂思倦怠,偶然,連家宴都讓朝兒不必來了。
曾經最受天子寵嬖的昭寧公主,放在掌心庇護的第一個孩子,完整得寵了。
朝兒偶然會去華宮觀,陪她下棋,跟她作學問,偶然尋著宮裡風趣的玩意兒,想逗她高興,可顯而易見的是,皇祖母難以製止的,日漸肥胖的身形。
次年,尚書孫女薛凝容為貴妃,育有三皇子周越。
“嗯”,端若華抬袖遮了下眼,方回身來,眼睛微紅,“皇祖母想青姨了麼?”,顧青笙怕朝兒把她喊老了,老是讓喚她姨,可端若華的輩分又在那邊,每回朝兒這麼喊,顧青笙就老是不滿的抱怨,端若華撫著朝兒的頭,想起那人,嘴角微揚,隨即又是苦澀。
“仁兒,越兒,故意了,得子如此,朕心甚慰”,周祺麟寵溺地看著三位皇子,擺手道,“徹夜乃家宴,不必拘禮”,說畢哄著懷裡的五皇子,儘是慈父的神情。
朝兒好動,耐不住在賢太妃宮裡的孤單,聽聞禦花圃那頭的牡丹開的好,就忍不住想去看看,還冇走近,便聽的幾聲稚氣的童聲嬉鬨著,抬眼就看到三皇子周越,矮墩墩的身子,趴在池邊的雕欄上,扔著糕點給水裡的錦鯉,
朝兒嘟嘴起家,扭捏地走到天子身前,著各處錦玉蘭花開的織金妝花緞宮裙,梳著流雲髻,肌膚白嫩,眸如寒星,俏生生的站在那處,清脆的聲音說道,“朝兒賀父皇吉利聖安,莫訴離殤”,
“除舊歲,迎新春,兒臣尋來這安神養性的神木香,望父皇新歲裡龍體安康,佑我大周子民”,二皇子比朝兒年幼半載,幼年老成,恭敬有禮地說道,天子對勁地連連點頭,
朝兒是曉得端若華身份的,隻是她的皇祖母入宮後,心機愈發低沉,除了與天子措置國事外,其他時候都獨坐觀內,怔然不語。
朝兒看著看著,麵前就恍惚起來,水霧霧的,她抬手抹了把眼睛,濕濕的,回身跑掉了。
一年後,鎮北將軍寧遠威有乾係的寧氏封妃,膝下四皇子,不幸短命,而禮部尚書石中玉之女石靈誕下五皇子。
如勇敢非議先太後的親人,那但是大不敬,流言止於此,再無人敢提。
朝兒回宮後,天子便把她交給了賢太妃,看其為人暖和,膝下無子嗣,賢太妃長年吃齋唸佛,待朝兒倒是好的。
“朝兒,你內心恨著朕?”,天子開口道,神情淒楚,看著朝兒跟梅妃類似的臉,就鑽心的痛起來,
自而後,天子臥病不起,少有過夜後宮,皇家子嗣寥寥無幾。
家宴後,朝兒去華宮觀給端若華存候,見她獨坐在窗前,怔然失神,白衫背影清冷,彷彿如眨眼間就要飛走的謫仙,如此的孤清、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