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天子點點頭說。(未完待續。)
隻是木器當中,獨獨貧乏一張床,有些人不免絕望,因為早有傳說,皇後陪嫁的是一張八寶象牙床,本來並無其事。但是皇後天子合巹,莫非連張床都不消?
使儘吃奶的力量,將澎湃的人潮,儘量今後壓,口中不竭喊著:“借光,借光!”一個個都把喉嚨喊啞,累得滿頭大汗,才氣騰出天街中間兩丈寬的一條通路。
榮祿,此人字仲華,出身八旗世家,附屬上三旗的正白旗。他的祖父與父親都在洪楊初起時,戰歿於廣西,榮祿以廕生補為工部主事,辦理銀庫,這是個肥缺,卻不知如何獲咎了肅順,差點以貪汙的罪名下獄。
榮祿彷彿還不到三十歲,生得如玉樹臨風,俊美不凡,加以服飾華貴,益顯得亂世翩翩佳公子般,令人生羨。
“是時候了!”載澂請個安說:“請旨啟駕。”
隻是常日能夠拿著皮鞭,儘量恐嚇,有不聽話的,還能夠抽上兩鞭,但這一次是大喪事,兩宮太後早有話下來:普民同慶的好日子,不準難為百姓!
這是兩廣總督瑞麟和粵海關監督崇禮辦的差,桌椅幾案,都用紫檀,打磨光滑,不加髹漆,尺寸當然特大,雕鏤的花腔非龍即鳳,都與官方分歧。
“皇後之寶”亦用赤金所鑄,四寸四分高,一寸二分見方,交龍紐、滿漢文,由禮部承製,也是報銷了一千多兩金子。
在這萬民如醉,目炫神迷的當兒,天子卻在乾清宮閒得發慌,或許是等得不耐煩,或許是跟天下做新郎的人一樣,必有這類忐忑不安的表情。歸正天子隻感覺時候過得太慢。
“這會兒正交子時。玄月十五,萬歲爺的大喜吉期!”
十四寅初時分,天子禦殿,親閱冊寶,冊封皇後的製敕,是內閣所撰的,一篇典皇堂皇的四六文,鑄成金字,綴於玉版,由工部承製,報銷了一千多兩黃金。
“鋪床”的四位結髮命婦,以跟榮祿一樣,近一兩年才走紅的貝勒奕劻的夫報酬首,都是按品大妝,由外務府從宮女特選的四名女官,襄助著推行故事。
西麵硃紅大柱下,置一具景泰藍的大薰爐,東麵柱旁,則是烏黑的粉壁,懸著“頂天登時”的大條幅,畫的是“金玉合座”的牡丹。
第二天,就是皇後嫁妝進宮的日子,照滿洲的婚禮,發嫁奩在吉期前一天,隻以皇後的嫁妝有三百六十台,連發四天,以是提早開端。
下置一張紫檀茶幾,幾上一對油燈,油中還加上蜂蜜,希冀天子和皇後,好得“蜜裡調油”似的。
五六十台黃緞的彩亭過後,便是數十台木器。
一大早,步軍統領衙門和屬於禁軍的外務府三旗護虎帳、驍騎營榮祿,以及該管地帶朝陽門內的鑲白旗,崇文門內的正藍旗,便已派出多量人馬,沿路設防,保持次序,大興、宛平兩縣的差役,當然更加不敢怠慢。
此時自是看熱烈的第一個好去處。
就是他抄了安德海的家,現在又得慈禧賞識在外務府行走。
床是早就在建宮的同時就安好了的,安在兩根合抱不交的硃紅大柱之間,其名為床,實在彆成六合,內裡有燈燭幾案,統統房幃以內所需求的什物,都能夠藏置在內。
是以,那些穿了嶄新青緞褂子,腳穿薄底快靴,頭戴紅纓帽的差役可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