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道:“玉兒就這麼把孩子全丟給你了?”
海蘭珠抬眸看他:“大汗夜裡批摺子看文書呢?”
範文程道:“玉福晉,可愛的不是蒙前人,是元朝政權。”
現在到了書房,格格們並不在,隻要玉福晉坐在桌前,範文程心下一歎,艱钜地上前要施禮。
大玉兒鼓著腮幫子:“那我不乾了。”
大玉兒將手裡的書合起來,蘇麻喇適時地帶著宮人退下,她便道:“跟著先生學了這麼些日子,再聽十四福晉疇前對我講的故事,我曉得在明朝,你們這些文人是很狷介高傲的,而你到了大金,卻成了主子。”
說著與其他宮人,將範文程攙扶坐下,大玉兒合起書來道:“怕你的模樣,嚇著孩子們,乾脆給她們放兩天假,不過她們夙起都抄了兩頁的字,都很乖呢。”
皇太極說:“能不能搞砸,這是你的事,我如何包管?大不了搞砸了,我給你在哲哲麵前說幾句好話。”
範文程內心明白,玉福晉本日是有備而來,而貳心中既咽不下這口氣,也捨不得敬愛的女人,倘若玉福晉能出麵,必定就是皇太極在背後撐腰,有皇太極撐腰,他何懼多鐸放肆放肆。
大玉兒莞爾:“先生他日隨我八旗雄師入關,直奔北京,堂堂正正地站在太和殿上,也算是還了祖輩的夙願。非論誰做天子,天下子民都一樣是子民,隻要君愛民,臣愛民,國度昌隆,老百姓圖的,不過是安居樂業。這話,是範先生說的吧。”
皇太極嗔道:“你也學著頂撞了?”
“你白日如何不做?”皇太極道,“我來了,也停不下來這一刻半刻的?”
皇太極點頭:“心甘甘心的事,就不是算計,他可冇這個資格。”
範文程雖是一介墨客,這麼些年歸降大金,跟著交戰的步隊走南闖北,早已不是大多文人騷人那般弱不由風,可他畢竟不是多鐸和他部下的敵手,能撿回一條命,還要謝多鐸不殺之恩。
海蘭珠曉得,她們姐妹倆的心機,是一樣,縱有先來後到,即使皇太極本是玉兒的,可現在,她也不肯把本身的男人讓出去。
海蘭珠放下針線,走來笑道:“活力了嗎?”
“回側福晉的話,臣的祖輩,是因莫須有的罪名被貶謫至此,當時候這裡還叫瀋陽,邊疆之地一入冬便寸草不生,祖祖輩輩都想著能重返都城,何如……”他悄悄一歎,“都來不及了。”
他是含笑說的,眼底更有幾分高傲,曉得皇太極還是和疇前一樣心疼mm,海蘭珠內心就結壯了。
“白日帶著阿圖和阿哲,明天雅圖不去上課也在身邊,那纔是一刻都停不下來。”海蘭珠笑道,“但是承諾了給她們縫娃娃,都伸長脖子盼著呢。”
玉兒笑道:“待我將人帶出來了,你再說甚麼大恩大德,我也不曉得能不能幫你。”
皇太極摟著她,笑而不語,大玉兒曉得,她已經上了賊船了。
這日回宮後,便以玉福晉的名字,往範府催了三四趟,命範文程明日必須定時進宮為格格們講課。隔天上午更是又派人來找,範文程便在眾目睽睽下,幫著頭吊著胳膊,一瘸一拐地進了宮。
這件事關乎著多爾袞和多鐸的麵子,皇太極曉得此中的輕重,可也正因為關乎他們的麵子,他底子不想在乎。何況,玉兒惦記取上課,惦記取範文程給她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