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婦人麵前俄然多了一錠金燦燦的東西，滕玉意兩指之間夾了一塊金子，似笑非笑看著她：“接待不接待？”

“貧道道號見仙。”

麵前這座妓館彆具一格，光前樓就有三層高，門口停滿了鈿車朱鞅，出入皆為綺羅繞身的朱紫。

眾寺人大驚：“暗害？是朝廷的兵士？”

滕玉意惶然睜大眼睛四周看，隨便一轉動，胸口便扯破般地痛。

滕玉意古怪地看著那團灰燼，東明觀的羽士說這符能識妖除祟，她一個字都不信賴，但是好端端地，符紙怎會燃起來？

麵前是姨母焦心的臉龐。

滕玉意走到門口，轉頭道：“就是脫手就能要人道命的那種，越暴虐越好。”

滕玉意非常沉默，半月前剛從舟中醒來時，她隻記得宿世表姐在竹林中被人暗害，是以滿心都是如何儘快趕到長安救表姐，昨日這一場大夢，倒讓她想起很多忘記了的宿世細節。

她曉得表妹必然是想姨母了，內心不痛快纔會喜怒無常，想想如果阿孃不在了，她恐怕比阿玉還難過，因而走疇昔摸摸阿玉的頭：“頭髮亂了，阿姐替你梳頭吧。”

滕玉意一邊係踥蹀帶一邊打量杜庭蘭，表姐的氣色比前日好多了，她放心點點頭：“我得出門一趟，穿這身便利些。阿姐，你有甚麼想吃的奉告我，返來的時候我給你捎。”

說著將滕玉意主仆引到二樓靠窗的一間配房，熱絡地自我先容：“奴家叫萼姬，公子要飲甚麼酒、要看甚麼樣的美人，自管叮嚀奴家。”

滕玉意來回踱步，俄然想起夢中氣象，阿爺把那遝信藏在書房，想曉得那些信是誰寫的，隻需回府中書房找一找便是了。

滕玉意笑問萼姬：“傳聞你們綵鳳樓酒比彆處更好，可有葡萄漿？”

滕玉意挪開視野，假裝打量屋內陳列：“無事，眼睛進了沙子有些不舒暢。你很好，快坐下。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為何不出去走動？”

“玉兒！玉兒！”

滕玉意想起宿世端福慘死的模樣，眼睛酸脹莫名，這老奴因為虔誠，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還在庇護她。

“早上你姨父依著你的話去找成王世子了，決意把那晚你阿姐去竹林見盧兆安的事奉告成王世子，如此一來，那妖物到底與盧兆安有冇有乾係，便能夠借成王世子之手查清楚了。誰知青雲觀門窗緊閉，也不知裡頭出了甚麼事，你姨父等了好久都冇人來應門，隻好先走了。”

“貴戶？”

擱在身上畢竟累墜，她拿出來正要讓萼姬扔了，隻聽滋地一聲，符紙在她指尖燃了起來。

滕玉意看向窗外的日頭，藺承佑不好惹，若非萬不得已，她可不想跟此人打交道，既然東明觀的羽士也頗了得，先去那碰碰運氣吧。

杜庭蘭走近替滕玉意清算蕃帽，因為急著出門，春絨和碧螺做事不如平時心細，滕玉意的髮髻未梳好，肩膀上散落了幾縷頭髮，杜庭蘭耐煩替她編成了一個小辮塞回蕃帽裡，左看右看仍不對勁，皺眉道：“要不阿姐給你重梳吧。”

她回身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在外甲等著。”

她跌坐在榻上，頭上開端冒汗，莫非父親常日隨身帶著那把琴？人未回長安，琴天然也不在府中。

那人不像戎兵或是保護，從夜色中的身影來看，彷彿是位少年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