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美憐憫地看著滕玉意:“本來如此,可惜這咒術貧道們也解不了,如果清虛子道長在,公子隻需帶著劍上青雲觀申明原委,他定會給你解咒,現下卻不成了,既是他徒孫下的咒,隻能等清虛子雲遊返來了。”
“玉兒。”
杜庭蘭臉上微紅,轉頭看向窗外:“因為我誤信小人,扳連百口人都跟著擔驚受怕。那晚的事我至今心不足悸,你出去的時候留意些,端福受了傷不能出府,你記很多帶些人。”
這婦人額上貼著翠鈿,大抵是看出滕玉意是個女子,笑眯眯不肯放行:“公子請留步,我們綵鳳樓可不接待你如許的客人。”
“那就一年半載以後再解咒吧。”眾道聳聳肩,“公子,你獲咎誰不好,偏要獲咎清虛子的徒孫,這小子啊,嘖——”
宿世遇害的那一晚,她在阿爺書房見到的那遝南詔國寄來的信,莫非真是出自鄔瑩瑩之手?
滕玉意關上門昂首看書架,書架上的書固然很多,但遠不及當時候來很多,想是父親還未正式調任回長安,很多書留在揚州府裡。
“阿姐,程伯已經動手安排對於盧兆安了,你且放心等動靜。”
滕玉意到了府外,程伯本日不在,另派了霍丘幾個奪目強乾的老仆在府外候著。
“貧道道號見仙。”
滕玉意接過蒼頭奴手裡的草圖,綵鳳樓公然是家妓館,就在平康坊南曲,四周有哪些食肆酒坊,圖上一一做了標識。
“可不是,這兩年來成王世子橫擊擺佈,狙殺蕃首,吐蕃頻頻吃敗仗,傳聞藩軍現在隻要看到朔方軍和神策軍的旗號,就恨不能望風而潰。”
滕玉意往踥蹀帶裡藏了好些毒藥和暗器,隨口道:“本日來不及了,明日再讓阿姐幫我梳頭。”
滕玉意拋下這話就走了,端福不管喜怒,長年都是一副神采,可這一回,他半伸開嘴望著門,過了好久纔回過神。
杜庭蘭傳聞滕玉意返來了,到鄰屋來尋她,進門就瞥見滕玉意換了身胡人男人衣裳,不由驚奇道:“阿玉,你如何這副打扮,要出門麼?”
杜庭蘭目光放柔,想當年阿玉剛到杜府時,活像一隻帶刺的小獸,最後她隻要想同這個表妹靠近,都會被阿玉推開。
滕玉意走到門口,轉頭道:“就是脫手就能要人道命的那種,越暴虐越好。”
滕玉意聽到成王世子這名字,驀地想起宿世她身後在父親祠廟的所見所聞,那一幕太虛幻,與她宿世的切身經曆截然分歧,醒來後她已經忘了大半,乃至分不清是真是幻。
“已顛末端晌午了。”杜夫人親手替滕玉意披衣,“睡了一天一夜,餓壞了吧?你阿姐早間來看過你,看你未醒,在這陪了你好久。我看她精力不濟,逼她歇下了。我們才用過午膳,菜已經涼了,姨母這就讓她們重新做幾個菜送過來。”
杜夫民氣下納罕,發覺滕玉意身上全都濕透了,忙又籌措給她換寢衣。
“這——”滕玉意勉強笑道,“倘或清虛子道長一年半載都不返來呢?”
這時外頭俄然大亂,又有兩名寺人闖出去道:“不好了,出事了。”
“他們夤夜來,天不亮就走了,領頭的阿誰伶仃跟老爺在帳中說了好久的話,當時老爺還特地屏退了統統人。”
滕玉意在黑暗中待久了, 一朝醒過來, 認識仍有些渾沌。等她辨清麵前的事物,才發明這處所很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