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承佑轉頭瞥她一眼，對上她水汪汪的眼睛，他望著那兩道清澈的眼波，在內心歎了口氣，看這架式，一時半會撤銷不了滕玉意的心機了，算了，如果若操之過急，把她弄哭了就不好了。

趕回大理寺，嚴司直剛好也從榮安伯府返來，冇等兩人入內，忽有一隊南城的守城將領行色倉促來尋藺承佑。

嚴司直把兩份宗卷一對比：“還真是！”

他想到牢裡的莊穆，這枚棋子養了這麼久，也到了該動一動的時候了，如果他這盤棋設想得充足奇妙，說不定能夠叫對方暴露馬腳。

另一副畫的則是一名女羽士，卷首寫著皓月散人，年紀也才二十出頭。皓月散人身形嬌小，笑容含春，雖說身著緇衣草鞋，卻自有一股風騷氣度。

藺承佑神采如常：“宋世子冇陪夫人來過店裡？”

厥後舒文亮也不知從哪籌到了川資，竟然偷偷跑到長安招考，並一舉考中了進士。

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多時候都不見藺承佑現身。

“吾夙願已償，今慨然赴死，耐重不日就將為禍長安，昏君及子民難逃一劫——”

信上痛罵 “昏君”，字裡行間充滿了刻骨的恨意，說本身頂替“舒文亮”的身份冬眠十五年，就是為了給師父乾坤散人報仇雪恥。

回到大理寺已是戌時初了，官員們歡然迎出來，他們剛纔獲得動靜，三樁震驚朝廷的慘案終究告破了。

***

嚴司直聽完藺承佑說的話，頓時暴露駭怪的神采，但是很快就點點頭，拿起筆簿道：“好，我細心查問。”

***

藺承佑眼裡漾出一抹訝色，考慮半晌，點頭說：“曉得了。”

這案子當年由大理寺、禦史台、京兆府三司共同審理的，全程由賢人督辦，全部辦案過程清楚鬆散，無半點不明朗之處，經覈實，乾坤散人共犯下十一條重罪，證據確實，可謂罪不容誅，三司對案情審理成果都無貳言，很快就判了乾坤散人絞刑，此人並無親眷活著，伏法前一向住在安邑坊的無極道觀。

藺承佑望著麵前這具冰冷的身軀，內心還是感覺有些古怪，當年阿誰跟從師父為非作歹的文清散人，竟如許自戕了不成？但是從舒文亮的屍首來看，身上並無半點受傷的跡象。

藺承佑凝眉考慮好久，腦中俄然冒出一念，同州！這案子的發源地是同州，月朔鏡最後呈現在同州，第一對受害的伉儷也是死在同州。

“不必了，就在房梁上說吧。”

主家猜疑地眨了眨眼睛，彷彿不明白藺承佑為何如許問，不過他還是當真地想了想，一指劈麵的鋪子：“世子曉得劈麵那家食肆吧，駝峰炙做得可好吃了，宋世子前頭那位夫人就很愛吃，宋世子之前常帶前頭那位夫人來，小人當時候常瞥見榮安伯府的犢車停在店門口。”

藺承佑忙著出來用飯，哪有工夫理睬此人，卻聽那人道：“藺評事，有位王公子有急事找你。”

伴計們齊齊點頭。

這回看的是兩人的手。

“彆過來。”藺承佑低喝道，擺佈一顧，看到地上有些狼藉的衣裳，二話不說撕下一塊布料，將鏡麵覆蓋好，“這東西很邪門。”

“我在練功。”旋即斂了訝色，笑道，“世子，我們下去說吧。”

“屍首在那邊？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