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那旁人扮也扮不出來的好模樣,我還會當這不過是哪個新進宮的宮女,剛好長了像我的仇敵。
墨夷也跟著叫了聲,“母後。”卻問阿孃,“這是您的人?”
墨夷對我搖點頭,卻轉頭去看吟妃,我感覺我的神經都被他撩了起來。
我聽到,身後阿因適時的輕笑,那笑,我叫它輕笑,實則,還是挺大聲的,想來,在場合有的人都聽了清。
我問,“在那裡?”
我和阿因一時糾結。
我見到吟妃一張臉這時漲得血紅血紅的,忍不住感慨,阿因,也是一個知心的阿因啊。
阿孃說著,緩緩朝我走來,我低叫了聲,“阿孃。”
阿孃俄然不輕不重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今後宮中之事,你莫要再多管。再者……”
我的謹慎肝兒一顫,跟著顫巍巍轉過甚去。
水性極好,就是被浸了豬籠,也能浮上來……這說得就是吟妃嘛!我心中暗笑,半真半假地問,“那要如何辦呢?那從速再把她沉下去啊!”
我被她凶惡的目光瞪得背脊頃刻一涼,忍不住渾身一縮。
吟妃本日穿戴非常平淡,一身素色長裙,便連身側,也隻一個丫環,還長得不甚都雅。相較於她疇昔一貫的嬌持矜貴,現在這場麵,是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說完,兩名宮娥立即將吟妃放開。
我一驚,心臟跟著不經事地一跳,有些畏縮,怕惹了禍。但是轉念一想,我是公主,我現在又不曉得她是吟妃,我還不能受一名宮女膜拜了?
我怔怔望向墨夷,但見他神采緊繃,端倪清冷,竟真像是動了怒的模樣。
我心中猜疑,吟妃已經被兩名宮娥架起,卻聽斜地裡,俄然一聲禁止,“駙馬,部下留人。”
半晌,她才冷了聲,對我道,“公主,你不要欺人太過!”
“並不成惜。她能逃生,水性好是一個啟事,另有更首要的一個啟事。”
吟妃神采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變幻莫測,出色極了。
並且,看她這嬌嬌悄悄,端倪含笑的模樣,她較著是用心來找我請願的意義要更多一些。
我問阿孃,“吟妃是如何回事?”
“我……”
吟妃走開的時候,還在我和墨夷身前停了停,那目光,荏弱裡帶著刻骨的仇恨。麵上,卻還撐著對我和墨夷說一句,“公主,駙馬,新婚好。”
阿孃說著,悄悄看向一旁的吟妃,淡淡笑道,“周美人,本宮的女兒出嫁,第一次回門,不曉得你,錯把你當了伶人,你不要同她計算,好嗎?”
墨夷輕道了聲,“是。”
想著,我拉了拉墨夷,墨夷低頭看向我。
“皇後孃娘言重了。”吟妃倉猝低頭,對阿孃,她還算有幾分害怕。
我心想,墨夷真是白問。吟妃當然不是阿孃的人。
“不過甚麼?”
墨夷摸了摸我的頭髮,笑,“倡寮並冇有明白的分品級,但是,卻有不成文的端方。就像風塵女子,也有賣藝不賣身的說法。而那三流倡寮,內裡的女子,便滿是賣身不賣藝的。”
“是因為,龍王嫌棄她身子太臟,嫌她弄臟了海水,這才命部下小將化作人形,將她趕回岸上。”
頓時,我腦中一亮,乍然明白過來,為何前幾日,阿孃要急著召我,讓我“起家便去”。本來,她是想要在阿爹食言之前就讓我禁止他,隻是當時我……現在,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