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蹲下身來,卻無聲的笑了,笑得對勁“靖安啊,你也有明天。”
人所不能抓住的是光陰,人所不能竄改的是過往。
“謙之哥哥,現在事未了了,我也是為了公主好,謙之哥哥是保全大局的人”王婉抱上他的手臂,委宛道“現在這狀況,實在是叫人曲解,謙之哥哥也不想教公主蒙上弑兄的罪名吧。”
謝謙之,哪怕隻是想到這個名字,心都會不自發的悸動,八年,幾近占有了她最誇姣韶華的八年啊,她都深愛著那小我。但是不能再愛了,不能了,一點點眷戀都不成以有了,她的胞弟是被他們害死的,謝謙之和她一起害死的。
“阿顏!”將他抱緊的時候才曉得那少年已是瘦骨嶙峋了,血大口大口的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裳,那俊美的臉頰染上血透出一股妖豔和不祥“阿顏!來人,傳太醫,傳太醫呀。”
“好啊!”她是那樣輕鬆的答道,他很好,隻是太好太客氣,永久都是跨不疇昔的疏離。
“是你?是你……是你!”靖安已是釵環狼藉,一身狼籍,卻如瘋婆子普通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儘滿身力量往死裡掐去“是你,賤人!”是她害死了阿顏,是她!
“在!”
靖安聽著周遭的人齊呼“恕罪”,卻也懶得再說些甚麼,隻是將頭埋進父皇懷裡,喃喃道“父皇,我想阿顏了,阿顏甚麼時候返來。”
靖安看著昏黃的陽光從冰冷的地磚上垂垂上移,上移,漫過雕花的案幾,漫過半開半合裝胭脂的白瓷美人盒,漫過銅鏡。她伸脫手,透過光袖子像虛幻的一樣,她的手掌亦感受不到涓滴溫度。靖安卻剛強的伸動手,直到那光芒漫過她的指尖,滲入到重重輕紗,再搖擺成一片虛無。
“靖安公主受了驚嚇,將她帶去佛堂!”說話的還是王婉,和順仁慈的王婉。
他掙紮著,掙紮著,身材卻因為疼痛不竭地抽搐“比我還好,好到讓皇姐要……要……罷了,皇姐眼裡早就冇有阿顏了。”他另有太多的事想交代,卻冇有力量說下去了,想帶她一起走呢,可火線的路太黑了,太黑了,出口的畢竟還是一句好像孩童般的委曲話語。
“你在做甚麼!”一聲怒喝喚醒了她的神智,靖安愣愣的看向來人,眼眶一熱就要落下淚來,謙之,阿顏死了,阿顏死了啊,這世上我隻剩下你了,隻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