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撫過她遠山般的黛眉，撫過她曾經靈動的雙眼，撫過她小巧的瓊鼻，撫過她冇有赤色的唇，他的行動輕柔得似羽毛，彷彿在對待甚麼易碎的珍寶普通。

一會工夫，方纔那部曲便去而複返，手裡捧了個小葉紫檀製的劍匣，匣上繪雲紋及忍冬紋，古樸大氣。

珍瓏閣設在外府西側，院外有重兵扼守。

帝姬府分內苑和外府兩部分，內苑為公儀音飲食起居的處所，除了信得過的主子，甚少有外人能入。外府部分則是其玩樂宴飲之處，同時住了賣力帝姬府安危的部曲。

阿靈“唔”了一聲，冇在乎，又提及了旁的事。

“阿音……”秦默呆呆地望著她的屍身，向來殷紅的唇色現在卻比公儀音的還要慘白。

阿靈將茶蓋揭開，茶盞遞於公儀音麵前，“殿下，您先喝口茶壓壓驚。”

部曲依言將劍匣翻開，閃現在公儀音麵前的是一柄富麗的寶劍，上鑲寶貴珠玉，擺列精彩，收回熠熠光芒。

宮中賜下的一應珠寶玉石犒賞，都存放在帝姬府裡的珍瓏閣中。

公儀音又喝了一口茶，將茶盞置於幾上，起家下了榻行到窗前，負手看向窗外，幽幽語聲傳來，“不消了。”又轉頭朝她看去，“阿靈，你來找我有事？”

“拔出來看看。”想到夢中秦默之舉，公儀音有所震驚，鬼使神差開口叮嚀。

阿靈引著公儀音朝珍瓏閣而去。

“也好。”公儀音心中混亂，不想去細究方纔夢境之意，亦不肯拂了阿靈的美意，遂應了下來。

公儀音心中迷惑，不知不覺間身子已落了地，她顫抖著伸出雙手想去觸碰秦默的臉頰，她想要奉告他，彆哭，她冇有死，她又活過來了。

以及，再次打滾求收啦啦啦~

頃刻間，夢中那血腥的一幕又呈現在她的腦海，公儀音不適地彆過甚，擺擺手叮嚀道，“罷了，先撤下去吧。”

映入視線的是阿靈擔憂的麵龐。

阿靈怔住，昂首撓了撓髮髻，明顯不大明白公儀音為何俄然這麼一問。

是了，上午去陪父皇，恰都雅到新貢上來的承影，甚喜劍鞘和劍柄上華麗的裝潢，便求父皇賜給了本身。

“婢子和阿素留他少坐半晌，劉中人直說不消，將承影留下後便告彆了，阿素送他出了府。”

“好。”

“殿下可要去瞧瞧？”見公儀音表情鬱鬱，阿靈故意逗她暢懷。

“殿下？”

……

公儀音笑笑，未正麵迴應。

公儀音依言接過，小啜了一口，方感覺心中的寒意散了些。

“殿下，殿下，您醒醒。”耳邊傳來輕柔中帶了絲焦心的呼聲，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垂垂清楚。

他為何哭？

“殿下，您成日做惡夢，如許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婢子還是為您請個太醫來瞧瞧罷。”阿靈柔聲勸道。

但是她伸出的指尖，卻冷不防穿過了他的臉頰。

――

公儀音神采如常，麵龐已垂垂規複紅潤，目光中是暖和而淡然的神情，帶著明朗的清澈，似天涯白雲舒捲，一襲白衣，襯得她的麵龐愈發清麗高潔。

說是閣，實在是一個大而廣的院落，院落中房屋連綴，並排而立，每間房中收藏的珍寶不儘不異。

本來……是愛麼？

部曲捧著劍匣到了公儀音跟前，施禮道，“殿下，承影已取來。”

公儀音麵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