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白貴和司空幸都愣住。

此話出，桌上就寂靜了。過了一會兒，司徒雪垂眸斟茶去了，司空幸咳了兩聲，就閉眼冥想起來。白貴忽覺背心一陣惡寒。他漸漸偏過甚，正對上雲沉雅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司徒雪點頭：“不但如此，部屬方纔還聽曹升喚她小掌櫃。想必沉棠酒的釀酒人，就是她。”

有這麼個傳聞，大瑛皇城根下婦孺皆知，說是瑛朝大皇子，出了名的笑麵虎。不怒則已，一旦發怒，五裡外的湖水都結冰。

雲尾巴狼默了一陣子，端起酒杯道：“嗯，是她手裡的那壺酒。”

他蹙起眉頭道：“女人家，拋頭露麵太多老是不好的。實在能夠雇個小廝，跑腿的活計，你便不消親力親為。事無大小的話，終歸累的是本身。”

舒棠趕緊點頭。

雲沉雅一愣，恍恍然憶起她疇前叫他雲官人，對他說，雲官人真是個好人。內心起起伏伏，他沉默一陣子，冇能接這話。

司空幸看了眼雲沉雅，又添了句：“官方女人，自是及不上官家蜜斯錦衣玉食，但也稱不上土氣。部屬覺得，方纔小棠女人的打扮，咳咳，還是不錯的。”

“是不錯。”司徒雪臉上仍冇甚麼神采，將話頭接了去：“白裳紅裙，風雅得體，唯有一點甚是可疑。”她說著，又看向雲沉雅，等他做定奪。

豈料白貴這會兒卻掛出一臉含混的笑：“嗯，忒可疑。”

雲沉雅微一沉吟，轉頭看向司空幸與白貴：“你們如何說？”

舒棠一聽便愣了，不知怎地，感覺這語氣熟諳。她默了一默，接過那錠銀子後，又從腰間摸出一把碎銀，數了半晌，遞給雲沉雅。她樂嗬嗬地笑道：“也成，不過這錠銀子太多了，我給你打個半數。”

少時，舒棠跟曹升下了樓來。她手裡仍抱著酒罈子。曹升伸手指了指，她的目光便順著看向雲尾巴狼這一桌。曹升是中間人，待走近了，便熱忱地給兩人做舉薦。說雲曄雲大少，是高傲瑛來的販子，做酒水買賣的，現在想要倒賣些沉棠酒。

實在也隻要這個彆例了。雲沉雅聽了此言，端著酒杯的手不由一頓，酒水傾出兩滴。他愣了愣，好半天賦應了句：“好。”

聲音又道：“哪一口？”

雲沉雅又抿了口酒。麵帶東風，唇角含笑，思路翻上跟鬥雲，一飄飄了十萬八千裡，壓根就聽不見司空幸說甚麼。

實在重遇舒棠，司空幸內心也歡暢。但是他對雲尾巴狼有積怨，白貴問起這話，他便不肯幫雲沉雅解釋。瞟了尾巴狼一眼，司空幸咳了兩聲，道：“不知少爺如何對待這樁事？”

舒棠又將手裡的酒罈子往前遞去，說：“我明天帶了一罈酒來，先給雲公子你們嚐嚐。你、你們要感覺好喝，我……”

雲沉雅挑起摺扇，轉了幾圈，直接往桌上“啪”得一炸，淡淡道：“我卻不知你一起南下，本來心機全用在這類處所了？”

究竟證明，揹著尾巴狼說他好話，實屬不智；當著尾巴狼說他好話，實乃笨拙；但是，當著尾巴狼說他好話還覺得他聽不見，那可真是二了。

雲沉雅沉默一陣，卻問：“你如何，做起酒水買賣了？”

“但是……”司徒雪還欲說甚麼，卻被雲尾巴狼將話頭截住。

雲沉雅聽罷這話，點了點頭，目光卻不由落在舒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