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宇閒閒倚著大樹,笑起來:“嗬,誰讓英景軒那麼傻,公開了本身的身份?這麼一來,你們要救方亦飛,就不是那麼輕易了吧?”
太陽暴虐,院中草木都沐浴在熱浪中。唯獨梧桐樹下陰涼,兩兄弟傳著酒喝,你一口我一口。
司空幸聽得這聲“二哥”,目光滯了一下,目睹著司空宇攻到麵前,他忽一回身,拔出腰間長劍,以劍鞘擊向司空宇的手背。
司空幸手持匕首,怔仲地立在原地。半晌,他眉頭一皺,腳尖頓地,騰身而起,倏然消逝在這淩晨尚且沉寂的長街。
司空幸心中忽地有點難過,但是,半晌後,他道:“我是大瑛保護,跟在大皇子身邊十餘年,他要做的事,他要保護的江山,我理應為之肝腦塗地。”
司空幸剛要舉步走,聽了這話,麵色僵住。
“好不好”三個字說出口,司空宇的語氣軟了下來,像在哀告。
司空宇聽了這話,不由朝後退了兩步,他搖了點頭,苦笑一聲,低聲問:“二哥?你這般做,隻是為……一個忠心的忠字?”
說罷這話,他再擺佈一瞧,退了幾步,轉成分開了。
司空幸接過酒壺,飲了一口,點頭道:“嗯,你事前偷了酒,埋在樹下,酒壺口穿了根線。要變酒的時候,你隻需尋到線頭,使內力一提,酒罈子便能被你變出來。”
我們便再不欠他的了。
臨江街頭一株綠楊下,小廝擺佈看了看,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交給司空幸。
酒過三巡,司空宇笑說:“二哥,我們三兄弟,就數你最木訥。疇前同在大瑛禁宮做保護時,你曾問我,何故每次都能從樹後變出酒來,時隔這麼多年,你猜到冇有?”
司空宇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子兒,在手中掂了掂,朝前拋去。石子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木門的門環隔空穿過。司空宇見狀,不由欣然一笑。
“自古忠義兩難全。提及來,二哥你站在英景軒一邊,不過是為一個忠字,可另一邊,卻有六王爺對你的拯救之恩,有我們三兄弟的交誼,更有……你三弟我司空宇的一條命。”
三兄弟是孤兒,自兒時,便被人送去宮裡做保護,學技藝。三兄弟中,屬大哥最沉穩,司空幸木訥,司空宇調皮。學做保護很苦,司空宇閒暇之時,便偷些吃食分給三兄弟。而他最喜好偷的,還是宮裡的美酒玉液。
“那麼你呢?”司空幸昂首看向司空宇,“你又何故要幫六王爺守住聯兵符?參與到這樁事中?”
司空幸瞳孔猛地收縮,他回過身來,震驚道:“你說甚麼?”
司空幸怔然道:“你們曉得了唐玉和我們的商定?”
司徒雪說:“這幾天,二公子總時不時來鋪子門口看這木槿,想來是喜好這花。我方纔見本日的木槿開得好,便采些與他送去。”
“大、至公子?”
司空幸沉默了一會兒,唇角也勾出一個極淡的笑,“嗯”了一聲,坐去他身邊。
西槐街六十二戶是一家燒燬的宅院。司空幸排闥而入,陳腐的木門收回“吱嘎”一聲。院中荒涼,雜樹生花,飛蓬亂長。
他瞟了眼臨江街口的綠楊樹,又將目光逗留在司徒雪手裡的木槿,撐開摺扇,懶洋洋號召了聲:“早啊,司徒。”
燒燬的院子中,兩兄弟劈麵而立,沉默不語。
司徒雪發覺出司空的非常。本日一大早,她本來在鋪裡頭幫手。雲尾巴狼出門轉悠時,讓她摘些木槿花,給景楓送去。司徒雪被雲沉雅一提示,這纔想起二公子彷彿對木槿情有獨鐘。她剛采了木槿,便在巷弄裡遇見司空幸,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