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幸瞳孔猛地收縮，他回過身來，震驚道：“你說甚麼？”

出招之人見他武功利落卓絕，不由收回一聲讚歎，閃電般掠到他身後，又再次發難。

司徒雪思及此，心中一頓。她轉頭往巷子望去，空蕩窄弄，日頭拉下長長的斜影。司徒雪猶疑了一下，又折返歸去。不知怎地，總想再跟司空解釋解釋。

司空宇笑道：“以是，二哥，到時候，你會幫哪邊呢？你若能來助我一把，那英景軒頂多受個重傷，聯兵符的事上，能夠會受些阻力。可你若還是忠心耿耿儘忠英景軒，那麼賠上的……”司空宇眼神一厲，一字一句地說，“就是我司空宇的一條命！”

調侃的笑意從雲尾巴狼的嘴角伸展開，可他的眼神卻非常冰冷。

當時候，司空宇偷酒與兩兄弟喝，被宮中寺人發明。保護偷酒，本不算重罪，隻因那酒是貴重的貢品，以是要一人仗責八十棍。三兄弟年小，仗打八十，劃一於要了他們的命。但是彼時，恰逢六王爺來訪大瑛，在宮中見三兄弟受難，心中不忍，便要保他們，說是見三兄弟資質極佳，想要問昭和帝討了他們，帶回南俊。

小廝不答，躬著腰，雙手攏在袖子裡，靠近說了句：“半個時候後，西槐街六十二戶。”

司空宇皺眉道：“我幫六王爺，是因他曾救過我的命。退一萬步說，聯兵符本是南俊國之物，現在，英景軒他假借名義要毀掉它。南俊水土哺育我這麼多年，我莫非不該幫六王爺護住它？”

司徒雪說：“這幾天，二公子總時不時來鋪子門口看這木槿，想來是喜好這花。我方纔見本日的木槿開得好，便采些與他送去。”

司空幸怔然道：“你們曉得了唐玉和我們的商定？”

司空幸聽得這聲“二哥”，目光滯了一下，目睹著司空宇攻到麵前，他忽一回身，拔出腰間長劍，以劍鞘擊向司空宇的手背。

司空幸沉默了一會兒，唇角也勾出一個極淡的笑，“嗯”了一聲，坐去他身邊。

司空幸又怔了一下。風過巷弄，木槿花枝搖擺，他的眸色暗淡下來。沉默半晌，司空對司徒雪點了下頭，與她擦肩而過，往鋪子的方向走去。

司徒雪一愣，將木槿拿開了些，報歉說：“對不住。”

司空幸手持匕首，怔仲地立在原地。半晌，他眉頭一皺，腳尖頓地，騰身而起，倏然消逝在這淩晨尚且沉寂的長街。

剛到街口，有一小廝打扮的人將司空幸攔住，哈腰點頭道：“司空公子，借一步說話。”

司空宇笑了一會兒，又將笑意斂住，說：“二哥，你也返來吧，隨我們一起。六王爺承諾我了，隻要你肯返來。隻要我們兩兄弟聯手，辦完這最後一樁事。今後天高雲闊，我們便再不欠他的了。”

“自古忠義兩難全。提及來，二哥你站在英景軒一邊，不過是為一個忠字，可另一邊，卻有六王爺對你的拯救之恩，有我們三兄弟的交誼，更有……你三弟我司空宇的一條命。”

疇前奸刁又桀驁的弟弟，何曾有如許低聲下氣的時候？

提及來，南俊的六王爺杜涼，對司空三兄弟，確有拯救之恩。司空博和司空宇因欠了他一條命，以後跟在六王爺身邊，也格外賣力。

兩兄弟同時一頓，相視大笑。

司空宇聽了這話，不由朝後退了兩步，他搖了點頭，苦笑一聲，低聲問：“二哥？你這般做，隻是為……一個忠心的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