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將匣子放在手裡摩挲了兩下，向前遞去。

父子二人憑欄而立，過得半晌，阮鳳忽隧道：“父王，有樁事，是關於阿棠的。她本日淩晨，來尋我了……”

六王府，水榭內。

小王府的後門也有石獅子，守門的兩個下人正打著打盹。舒棠頓在不遠處，神采有點猶疑。正此時，卻見後門被推開，走出一玄色苗條的身影。

阮鳳想到此，心中疑雲頓起。他不動聲色，隻點了下頭，道：“那七絃琴的確不是凡物，而是北地窩闊之國的珍品。大瑛永京有一霜露琴師，每隔五年，纔會打造一張如許的七絃，送去窩闊國。”

重創英景軒。

雲沉雅來南俊，本來並未曝露身份。厥後，他承諾唐玉要救方亦飛，便以大瑛皇子的身份叨教了南俊王，要求出入明荷偏苑。

油紙傘略大，傘麵紋路是幾片交叉的荷葉田田，雨水落在其上，彷彿一夜幽荷沾露。舒棠抬眼看了看罩在頭頂的油紙傘，將本身的傘收了，甩甩水，低聲道：“阮鳳哥，我過來……是有樁事兒想問你。”

阮鳳將油紙傘遞給丫環，臉上的神采還似淒迷。

杜涼回回身來，看向遠處的翠林碧水，淡淡隧道：“我們的目標，不在方亦飛，而在英景軒。”他垂眸，又看著司空宇，“此事若要速戰持久，有兩個關頭，其一，誹謗司空幸，其二，重創英景軒。”

但是……本身明顯跟二哥做了商定。倘若他司空宇率先背棄承諾，以二哥的忠心，那麼這兄弟情可另有挽回的餘地？

舒棠進了馬車，將布囊放在腿上，翻開車簾，見長街絕頂水汽濛濛。

“此番礙於英景軒的身份，不成取了他的性命。但若他受傷較輕，我們底子不成能獲得修複聯兵符的機會。是以，最抱負的，是留幾口氣，拖他一陣子。”

杜涼道：“英景楓是庶出的二皇子，這個身份，猶不成懼，但他此人，倒是天縱奇才，武功和智謀都不成小覷。到時候，他若隨英景軒一道便也罷了，怕就怕他另出奇招，讓我等措手不及。”

司空宇眉心又是一蹙，悶了一會兒，拱手道：“王爺，若無事，部屬便退下了。”

阮鳳怔了一下，撐開油紙傘，走入雨中，問道：“阿棠，你怎來了？”

這時，雨水已垂垂收了，天涯掛起一道若隱若現的長虹。陽光仍然不盛，天涯非常潔白。

杜涼歎聲道：“但願如此……”想了想，又說，“也罷，你自本日起，便盯緊英景楓，切莫令他將事情混淆了。”

阮鳳的目光落在舒棠手裡方剛正正的布囊，思考半晌，說道：“恰好我要去跟父王存候，你若得空，陪我走一段，我們邊走邊說。”

舒棠回過甚，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提及。很久，她的目光凝在嫋嫋燃燒的煙，悶悶道：“阮大哥，你那日送我的七絃琴，有甚麼來頭冇有？”

布囊裡是一個嫁妝匣子，沉香木的材質，左角處鏤著兩朵荷花，儉樸得空。

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想庇護聯兵符，重創英景軒的確是最直接最可行的體例。隻要英景軒受了重傷，不能再主持聯兵符一事，那麼他們便可趁機將聯兵符修複，占儘上風。

阮鳳撩開車簾，看向街外，街景蒼茫，淅瀝的雨水像是無停止，陽光照不透。

杜涼端起茶盞，淺啜一口：“他們七人的好處，在於力道拿捏得精準。傷人的程度，殺人的程度，留半條命，留一口氣，他們都能夠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