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狼聞言,並不驚奇。他淡淡“哦”了一聲,轉頭看向湖麵。
蓮池畔是小石徑,石徑西是長竹林。竹林中有一道岔口,往左走,穿過假山堆,繞過水灣,便是方亦飛被囚禁的處所。然從岔口往右行,穿過竹林深處,會達到一個叫做瓊花小榭的湖心亭。遵循之前的打算,到了竹林岔口,司空幸會找機會往左,救出方亦飛;而雲沉雅,則會帶著司徒雪往右,詭計引開一些保護。
堂而皇之的藉口。
“回至公子,部屬是孤兒。”司徒雪的聲音平平至極。
司空幸一起飛掠,竟冇碰到涓滴險情。到了方亦飛被囚禁的荷齋前,還冇叩門,便聽房門“吱嘎”一聲,方亦飛一聲素衫,呈現在荷齋門口。
這些私事,司徒雪從未跟人提及。這會兒背雲沉雅問起,她的臉不由微微發紅。
竹林更深處,是山重水複,柳暗花明,竹葉草木交叉到最密,繞一個彎兒,麵前的景色豁然開暢。雲沉雅望著俄然映入視線的湖水,頓住腳步。
竹林的入口處有金色丹桂,香氣清爽。雲尾巴狼的摺扇每搖一下,便有芬芳之甜香送入鼻尖。摺扇下墜著一塊寶玉,通體瑩白,一看就不是凡物。
午過日斜,明荷偏苑來去的宮女仆人腳步悄悄,見了手持“出院令”的人,隻悄悄見禮,退至一邊。雲尾巴狼沿湖走一小段,不但不經意落在小榭之下。
瓊花小榭近在天涯,水下殺手蓄勢待發,而竹林內的刺客已追到橋頭,與偏苑侍衛纏鬥在一處。
“出得明荷偏苑,你那裡也不去,隻能隨我去見至公子。”
雲沉雅眉梢上揚,點頭而笑:“對了,司空雖是孤兒,但卻有兩個兄弟。哥哥叫司空博,弟弟叫做……”
司空幸的臉上冇有任何神采,他打斷道:“你也一樣。”
瓊花小榭在湖水中心,雖被喚作“榭”,實際上倒是個六角亭。小榭東西兩側都有陡峭的石橋。石橋連綿,通向湖岸。
司徒雪一愣:“至公子?”
雲尾巴狼雙眼一彎,一邊往石橋走,一邊揀了方纔的話頭持續說:“司空的弟弟小他五歲。他從未跟我提過,不過我卻曉得那孩子叫做司空宇,現在在杜涼的部下做事。說不定――”話到這裡,雲沉雅放緩腳步。
三人在竹林中緩緩而行,到了岔口,先往左走一段路,雲尾巴狼覺著冇甚意義,三人便回到岔口,又往右行。
摺扇在手心敲了敲,雲沉雅沉吟道:“也隻要這體例了,你且去吧。”
麵前情勢大變,躲藏在對岸的七個死士見狀,不由皺起眉頭。
湖岸石橋小榭,捲起數道水影。這水影之間,又有牙白如月淡黃如陽的身影縱橫交叉。
兩邊對峙,一時候都冇動靜。司徒雪環目望去,隻見周遭幾十黑衣人,呼吸綿長有力,顯見得是一流殺手。她心中一沉,抬目望向雲沉雅。
深深翠林裡,模糊可見黑衣刺客與帶刀侍衛拚殺的身影。有一小寺人跌跌撞撞跑出來,見了尾巴狼,上氣不接下氣隧道:“大皇子,不、不好了!明荷偏苑來了刺客,大皇快子避一避吧。”
司空幸見狀,想了一下,便說:“明荷偏苑風景惱人,至公子可貴來一次,不如部屬轉頭尋這扇墜。”
話未說完,便被林中一聲尖叫打斷。俄然間,隻聞風聲颯颯,刀劍鏗鏘。竹林深處,傳來打鬥之聲。雲沉雅唇角一勾,站在石橋頭,往竹林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