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二老爺夙來脾氣極好，甚少生機。如許氣極，非常罕見。

“是。傳聞一個多時候前就醒了過來，隻先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身邊的蔣媽媽已經去看過，確認無礙了，這才放出話來。”

鄒寧遠忙立足逗留，待蔣媽媽靠近後，搶先問道：“媽媽此次過來但是有何要事？”

“撞到頭了又如何樣！”看到父親那麼保護堂妹，鄒元杺氣不過，插話駁了句，又忍不住嗤道：“她腦筋本來就有題目，頂多更傻一點罷了。”

她本就容顏極美，身材也窈窕。如許麵帶含笑地微微側著身子，澹泊閒適，有種描畫不出的風采和韻致，當真是耀目至極。

鄒寧遠一把將戒尺擲到地上。粗厚的戒尺回聲而斷，收回一聲悶響。迸起的碎片碰到了桌上的青花瓷瓶，竟是把瓷瓶直接撞倒，滾落地上摔成碎片。

蔣媽媽道：“剛纔我和大夫去看過，大夫說，三女人雖受了傷，脈象卻比平常更加沉穩，且當年的停滯之象已經消逝殆儘。”

“三女人已經大好了！”再次提起這事兒，蔣媽媽還是衝動地紅了眼眶。忙背過身子用手帕拭了拭眼角，“隻是女人經了這一次後，平常的很多事情已經不大記得。老太太特地叮嚀我在這裡等著二老爺，等會兒莫要過分吃驚嚇到女人。並且，老太太說了，記不得，漸漸來。既是好了，總能儘數學會的。”

廊下的丫環們正焦心腸在廊下站著，不斷地踱著步子。看到杜氏，心下稍安，忙迎了過來，大抵把裡頭的狀況說了。

鄒寧遠聽聞，再也等不及，謝過蔣媽媽後當即就往青蘭苑去。一進院子，便見荷花池邊的垂柳旁擱置了一張藤椅。十一二歲的粉衫少女正歪靠在椅上，逗弄著中間石桌上的一群鳥雀，姿勢慵懶且隨便。

《女藝》是建國初時的女鴻儒所作。不吃不喝奮筆疾書，抄上一遍也起碼要破鈔上四五個時候。十遍的話，怕是一向不用心腸鬥爭到鄒寧遠下次休沐歸家才氣堪堪完成。

“慢著。”鄒寧遠沉聲道：“她做錯了事，理應受罰。你先出去。”

恰在此時有婆子吃緊來稟：“老爺，太太，三女人醒了。”

杜氏不撲到鄒元杺的身邊，泣不成聲，“但是疼得短長？走，娘帶你出去。”說罷，雙手拽著鄒元杺就要起家。

她狠了狠心，將女兒拽著衣袖的手硬生生扒下來，恨鐵不成鋼隧道：“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若不想再遭罪，今後長點腦筋！”

幸虧將軍府內樹木富強，走在林蔭下的路邊，周身能稍稍舒爽一點。

若真要從這誇姣情境中挑出一分不敷來，便是她有些慘白的神采了。

鄒元杺瑟縮著往母切身後躲，卻還是被父親一把拽了出來。當即哭了，“爹，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要的就是凶。不凶還不頂用呢。”鄒元杺笑得愈發暢快了些，猛推了她一把，“還不快去。”

語畢，轉眸望向女兒，鄒寧遠的眼中又聚起了怒意，“跪下！不到晚膳時候，不準起來。這幾日你在家中麵壁思過，抄《女藝》十遍。下一次回家時交予我。”

鄒元杺跪在屋中心，雙手舉高到頭頂，一抽一抽地哭得悲傷。一柄戒尺落在她通紅的掌心處。儒雅男人長身玉立，一手背到身後，一手固執戒尺，恰是二老爺鄒寧遠。他方纔休沐歸家，常日裡暖和的麵龐現在滿是怒意，薄薄的唇抿得死緊，明顯是氣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