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從何俠,獲得了千載難逢的機遇。
飛照行聽罷,似有話哽在喉嚨,但又說不出甚麼,總感覺本身遺漏了一些事。正在思慮,有部屬來報,何俠賞他的東西已經送來了。
因而飛照行跟著他,在敬安王府裡緩緩移步。
不甘!他不甘心。
天井已經完整荒廢了,水池裡漂滿浮萍,水麵上偶爾凸起氣泡,在水裡遊來遊去的,不是色采素淨的錦鯉,倒像是灰玄色的小野魚,也不曉得是如何到這水池裡的。
他大模大樣地坐上椅子,吊兒郎本地把腿架到桌上。“嗯,那就清查。師爺,給老子在且柔城表裡貼書記,畫上那兩端……不,兩位大人的像,記得畫得像一點,然後在上麵寫……”他把筆端咬在齒間,含混不清地叮嚀,“雲常喪失官員兩名,城守大人奉令尋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尋見人,賞銀一百兩;尋見屍,賞銀兩百兩。就如許辦吧。”
大道兩旁,跪滿恭迎他的百姓,這些亡國的子民明顯是被兵士們從家裡擯除過來的,顫抖著跪在地上,千萬道目光或驚詫或害怕或悲忿,交叉著從各處射來,集合在他的身上。
何俠早曉得他來了,回身打量他一眼,笑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我已經籌辦了犒賞。來啊,念。”
蟲豸在雜草中一聲一聲地叫著。
這些將領領兵出戰時,軍紀在身,都須禁酒,早就口饞了多日,現在興高采烈,幾壺美酒連著灌下,最後飛照行也在迷含混糊中被人扶上了床。
雲常國喪,卻讓飛照行大誌大振。人生就是一場打賭,要博得風景,就要有目光。飛照行曾錯跟了樂震,但這回他總算壓對了寶。
王府裡綠苔到處,草木極深。
飛照行一愕,正不知如何答話,何俠已經轉了話鋒,“商祿將軍戰死了,永昌軍現在由誰掌管?”
聽何俠的意義,竟是四國一統已是局勢,再冇有他在乎的敵手,倒有點捨不得將楚北捷一下子逼死,要貓戲耗子似的漸漸弄死他。
“他們是用心逼死我!好啊,來吧,老子在軍中這麼多年,還冇受過這類窩囊氣呢!”方纔傳來的公文被番麓揉成一團,狠狠扔在地上。屋前屋後都能夠聞聲城守大人的吼怒。
隔著被火燒得一片焦黑的雕柱遠瞭望去,何俠單獨一人立於一片荒涼中。
飛照行睡得正矇矓時,卻不知為何渾身一冷,被嚇醒過來。
城守大人明天的肝火真是非同小可啊。
“我也曉得不能不管。”番麓吼怒了一頓,火氣都宣泄完了,終究渾身輕鬆,又笑起來,用腳尖碰碰地上那團公文,猛一發力,把它踢到角落去了。
“我如何曉得那兩個大人跑那裡去了?這麼多人親眼看著他們分開了且柔,他們又喜好到處巡查,說不定早巡到邊疆去了。人不見了,為甚麼命令要老子清查?老子上哪清查去?他奶奶的!”
嗚……嗚……陳腐的號角收回悠長而降落的聲音,驅逐他的返來。
賣力傳信的府役早被嚇得捧首溜開了,隻剩下師爺杜京皺眉看著番麓像被人捅了屁股的老虎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旁觀者清。
到底那裡不對勁呢?
何俠悠悠道:“冬灼也大了,該給他曆練的機遇了。現在雲常都城局勢穩定了,我正要調他到疆場上學一些本領,永昌軍就給他管吧。你下去以後,交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