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老羅驀地跌坐在地上，捂住臉痛哭起來。

則尹聞聲抬開端，黃豆大的汗水淌得滿臉都是。

阿漢喘著氣從巷子上跑過來，“阿哥，不好了！魏老弟和官兵拗起來了！”

“糧食被搶了，屋子也被搜了，連剛長大的雞也冇了，我還怕甚麼？”阿漢愣頭愣腦道，“我不怕死。”

“魏霆！”則尹叫著，轉過山坡。

正說著，一陣馬蹄聲轟然響起，嚇了世人一跳，個個昂首往村外望，遠遠瞧見一隊雲常兵馬朝這邊衝過來。

大師不作聲，都感覺喘不過氣來。

裡長心驚膽戰，趕緊點頭，強笑道：“是是，聽清楚了，我們都是良民、良民。”

魏霆與他們一同隱居，如同家人一樣，現在卻成了這副模樣。為魏霆包紮好了傷口，留他在床上歇息。其彆人出了房門，都如有所思。糧食上交後剩得未幾，陽鳳熬了一碗粥給魏霆，其彆人都吃山芋當晚餐。

“誰？”

砸了鍋，加上一把用慣了的鋤頭，總算交夠了官兵要的鐵。豔陽彷彿冇有發覺它眼皮底下人們的憂憤煩悶，仍然精力奕奕地暉映著大地。

“冇有冇有，我們可都是良民。”

則尹道：“他活著，已經算不錯了。”

集市一片冷落，鐵器店大門緊關。

可現在，大王已死，北漠百姓卻被踩踏在侵入者的馬蹄下。

呼喊一聲，馬蹄聲又響。馬隊從村民麵前耀武揚威地疇昔，揚起一陣煙塵。

世人一片絕望，方纔有了點光彩的眼眸又暗淡下去，或蹲或倚著牆角，冷靜發楞。

兵士們到了村口，勒住馬匹，村民們抬頭看去，明晃晃的利刃在陽光下耀目得刺目。

“不要再說了。”則尹放下鋤頭，“帶下水和陽鳳煮好的飯，該下田了。”

大王死了，國亡了。

歸樂岌岌可危，雲常雄師終究逼近歸樂都城。歸樂王恐怕會遞交降書。一度與歸樂王對峙的大將軍樂震，見情勢不對，當即領軍避過雲常雄師鋒芒，向歸樂邊疆流亡。

“那你老婆孩子呢？”

阿漢氣鼓鼓地大步邁進籬笆，一屁股坐在院裡的石凳上，衝著則尹嚷嚷：“阿哥，不可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從戎，打何俠這個賊子去！甚麼日子啊？糧食，哪來這麼多糧食？贍養了兵，我女人孩子如何辦？”

遠方的動靜在烏雲下隱晦地傳到偏僻的村落裡，傳播於竊保私語和驚懼的目光中。

“嗯。”隊長哼了一聲，拖長了調子道，“本來你們這些北漠人，都該拿去給我們雲常甲士當奴婢的，不過駙馬爺仁慈，留下你們供應軍餉物質。給老子好好種田養馬，另有，駙馬爺公佈了分界令，從明天開端，任何村削髮明瞭外來人，必須當即陳述，膽敢坦白不報的，全村當謀反措置。聽清楚了冇有？”

假定出山，確切會有很多熱血的北漠子民跟從他。但如許堆積起來的力量，即便再翻個倍，也毫不是何俠雄師的敵手。

“莫非我們真要當亡國奴，讓子孫都受如許的淩辱？”魏霆減輕了語氣，壓著嗓門，“以大將軍的名譽，此時出山，定一呼百應。”

“那彆人在哪？”

“不如甚麼？北漠軍已被打散，誰能夠對抗何俠的雄師？”

“大將軍……”

“三斤鐵，莫非家裡燒飯的鍋子也要交上去？我不交！”

“老裡長……”有人一把扯住宣讀完號令的裡長，央道，“你也曉得我家裡的日子，我老婆病了，糧食都換藥去了。彆說三擔，一擔也交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