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無異打量羽士,問道:“你是金大貴?”
若遍尋不得,他隻能歸去樂府,這長久的“曆險”之旅,將至此閉幕。他畢竟未能找到謝衣、未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偃甲成色極新,完工不過一二十年。
“鑽天鼠”鬨出動靜,樂無異早已暗藏附近,眼看世人用心,大搖大擺地走到布幔粉飾的偃甲船火線,翻開布幔,鑽進船艙,左瞧右看,暗自迷惑:“這玩意兒真是偃甲嗎?彷彿也冇啥特彆。”
世人詫異間,咻,咻,咻,怪鼠身上火光一閃,噴出沖天炊火,彷彿天女散花,向四周激射,落到人群中間,樂工的頭巾冒了煙,舞女的紗裙著了火,世人尖叫謾罵,左衝右突,踩腳的,跌倒的,撞翻桌椅、打碎器皿的不計其數。
另有幾個年青羽士站在老道四周,守住空位,禁止行人,嘴裡罵罵咧咧,動輒推搡打單。
他低頭看了一眼,不欲理睬,誰知剛一昂首,另一隻腳又狠狠一痛,卻比方纔更甚。
“呼——”樂無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邁開腳步,向船埠行去。
樂無異回身走開,豎起耳朵聽那幫羽士說話。
“我要找到你。”
樂無異置若罔聞,還是向前,仆人本想動粗,但見他衣裳華貴、氣度不凡,怕是都城權貴,一時躊躇不前。
那熊貓用力點頭,嗚嗚出聲,樂無異動了憐憫之心,拔出晗光斬斷繩索。
另一人高高胖胖,不甘於後,諛詞如潮:“長樂真人道法高超,便是太華山中清和老兒,見了真人,也要乖乖溜走、退避三舍呢!”
這一望之下,不由失聲低呼。
出乎料想,偃甲室內空空蕩蕩,除卻帷幕掩蔽的一間小室,隻要一根一人高的立柱,上半截似金似玉,鏤刻未曾見過的花草紋路,下半則是木製,整齊嵌著幾塊晶石。
樂無異嚇了一跳,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怪物,反應過來:“你們就是長樂真人抓的‘妖魔’?”
樂無異頓感絕望。看來這一趟追隨之旅,畢竟要無果而結束。
大家間的間隔,偶然乃至不是存亡所能決定的。
那狐尾女郎上前,向樂無異一禮,笑嘻嘻道:“叨教仇人高姓大名?”
“猖獗。”長樂道人臉都白了,“你是甚麼東西?偃甲是你想看就看的嗎?來人,把他趕走。”
冇錯,這一股力量,恰是偃甲鎮靈儀所獨占,極是微小,凡人難以感知。樂無異長年與偃甲為伍,對這靈力非常敏感,稍一靠近,就有知覺。
樂無異一眼即知,這公然是謝衣之作。
“金大善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羽士盯著樂無異,眼裡透露警戒,“本道爺長樂道人,金大善人府上法師。小子,你找金大善人有何貴乾?”
樂無異深呼口氣,推開門扉。
“嗐!”遠處傳來一聲斷喝,“滾遠點兒,這兒不準閒人靠近。”
他深吸一口氣,循著靈力來路望去,一眼就瞥見了那青布粉飾的大船。樂無異內心一跳,鎮靜起來:“莫非這艘船就是偃甲?妙極了,這麼大的偃甲,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樂無異扭頭望去,船埠東邊圈出一塊空位,人跡希少,陣勢空曠,泊岸的處統統一大件東西,神奧秘秘地用一張大青布包住,看著像條船。
正絕望的當兒,他俄然目光凝注,走到一麵牆壁前,悄悄抹去灰塵。浮塵以後,閃現出一枚精美的紋章,形如草葉,簡練高雅。樂無異忙從行囊裡取出偃甲蛋,對比之下,兩枚紋章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