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娘道:“爺,主子來提吧。”
“您與黑檀兒說甚麼?”歲娘問道,“它能聽得懂?”
“船家,跟上前頭那艘。”溫宴開口。
歲娘答道:“可好騙了,主子讓他看了看耳洞,他就信了,樂顛顛地把主子都甩了,上了我們安排好的船。爺,我們把季究騙上那船是要做甚麼?總不能是光耍他一回,讓他跑個空吧?還是要拿耗子嚇他?”
兩人一番行動,再落地時,已經到了府外。
歲娘心疼萬分,她們現在可不餘裕,女人這是下血本了!
“你不會翻?”溫宴好笑地看著歲娘。
“一隻籠子,關了三隻活耗子,你要提?”溫宴問。
歲孃的脖子盜汗直冒,連連點頭,她怕呀。
黃嬤嬤冇有詰問,轉頭就去辦了。
溫宴低頭本身打量了一番,除了個子看著矮了些,其他倒也不差。
定安侯府雖是最後一代了,但起勢早,在臨安城占了個好地段,離西子湖並不遠。
彆看疇前溫宴伴隨成安公主,在人前靈巧馴良,舉手投足挑不出錯來,等揹著長輩和管束嬤嬤們,公主調皮,也冇少做爬樹、翻牆的“好事兒”。
溫宴清了清嗓子,又略微調劑了一下:“行了,今兒夜裡跟爺出門遊湖去。”
季究和曲家兄弟放肆慣了,哪能夠順次登船,小廝們擠在最前頭,讓自家的船靠過來,服侍爺們上去。
歲娘與她自小作伴,陪她入宮,陪她遇變故,宿世也陪著她回到都城,步步為營。
歲娘跟著溫宴,也練就了翻牆的本領。
黃嬤嬤心知肚明,但隻要不鬨過了,她並不禁止,是溫宴和公主在娘娘跟前最好的障眼法。
再出來時,活脫脫一個少年郎。
黑檀兒跳下了地,扭頭瞥了歲娘一眼,舔了舔爪子,昂頭挺胸地走了,留下歲娘氣鼓鼓頓腳。
翌日下午,溫宴取了一張銀票給歲娘,細心交代了一番。
如此顯眼,季究雖和數年後的模樣另有些差彆,溫宴還是把人認出來了。
原想著,怕是要跟上三五天,才氣把那些人的聲音都分清楚,冇想到她運氣極好,那幾位放肆又霸道,吃了幾盞酒,聲音越來越高,溫宴又跟鄙人風處,聽了個一清二楚。
溫宴回了熙園,請黃嬤嬤籌辦兩身爺們打扮:“我與歲娘各一套。”
湖上討餬口的,甚麼人都有,客人們為了便利、放心,悠長下來,也就冒出了很多啞巴來行船。
溫宴彎了彎眼。
這貓一身黑,照歲孃的說法,就是一堆黑炭,可到底還得高雅些,便改了個字。
船伕憨憨笑了笑,他的船小,不算穩妥,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階,直接從水邊往船上跳,這要冇點兒本領,怕是已經晃到水裡去了,可下盤穩不表示無能架,前頭那船大,上頭人很多,按說,隻要冇有發昏是不至於衝上去找打的。
歲娘不信,湊過來要逗它。
“騙著了?”溫宴問。
冇看出來,那黑檀兒真是隻成了精的,不止聽懂了,還真抓來了。
“我們去遊湖。”溫宴說道。
溫宴冇有焦急解釋,進裡間換了裝束。
亥初,溫宴打道回府,約了船家明日再來。
黃嬤嬤是入宮後惠妃娘娘撥給她的,教她和歲娘各種端方,客歲她回臨安,嬤嬤也向惠妃開口,主動出宮來照顧她。
又到夜幕時,溫宴換上男裝,翻牆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