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是入宮後惠妃娘娘撥給她的,教她和歲娘各種端方,客歲她回臨安,嬤嬤也向惠妃開口,主動出宮來照顧她。
歲娘下認識地點頭。
溫宴回了熙園,請黃嬤嬤籌辦兩身爺們打扮:“我與歲娘各一套。”
歲娘眼睛眨了又眨,等黃嬤嬤抱著衣裳返來,她都冇有想明白,如何這個當口上要去遊湖了。
聲音一出,不止是歲娘,黃嬤嬤都愣了愣。
黃嬤嬤心知肚明,但隻要不鬨過了,她並不禁止,是溫宴和公主在娘娘跟前最好的障眼法。
黃嬤嬤還候著,見兩人安然返來,笑著問湖上景色。
當天就能有收成,這讓溫宴愉悅了些,連帶著聽曲家兄弟吹噓季究,直言罵她不識汲引都冇有那麼活力了。
這麼一想,船伕點頭,劃槳跟上。
冇看出來,那黑檀兒真是隻成了精的,不止聽懂了,還真抓來了。
溫宴交代歲娘:“找個啞巴船伕。”
原想著,怕是要跟上三五天,才氣把那些人的聲音都分清楚,冇想到她運氣極好,那幾位放肆又霸道,吃了幾盞酒,聲音越來越高,溫宴又跟鄙人風處,聽了個一清二楚。
歲孃的脖子盜汗直冒,連連點頭,她怕呀。
都是為了一口飯,哪怕聞聲甚麼,也都拿“依依呀呀”敷衍,斷不會透露,壞了自家口碑,絕了生存。
“騙著了?”溫宴問。
“船家,跟上前頭那艘。”溫宴開口。
歲娘嬉笑著答了幾句,轉頭一看,溫宴抱著黑貓,湊在貓耳朵邊上嘀嘀咕咕說話。
岸邊船多,垂垂駛得遠了,四周的船也就少了。
歲娘讓船伕等在水邊。
黑檀兒跳下了地,扭頭瞥了歲娘一眼,舔了舔爪子,昂頭挺胸地走了,留下歲娘氣鼓鼓頓腳。
季究和曲家兄弟放肆慣了,哪能夠順次登船,小廝們擠在最前頭,讓自家的船靠過來,服侍爺們上去。
歲娘望著牆頭,道:“女人、不是,爺,您要翻出去?”
船伕憨憨笑了笑,他的船小,不算穩妥,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階,直接從水邊往船上跳,這要冇點兒本領,怕是已經晃到水裡去了,可下盤穩不表示無能架,前頭那船大,上頭人很多,按說,隻要冇有發昏是不至於衝上去找打的。
又到夜幕時,溫宴換上男裝,翻牆出府。
兩人一番行動,再落地時,已經到了府外。
“還與它置氣?”溫宴衝著歲娘直笑,“我也該歇了,明兒早晨再叫你看一出好戲。”
熙園在侯府的西北角,離主院遠,行事便利極了。
溫宴手裡提著一物,用黑布蒙著,看不出此中是甚麼。
歲娘答道:“可好騙了,主子讓他看了看耳洞,他就信了,樂顛顛地把主子都甩了,上了我們安排好的船。爺,我們把季究騙上那船是要做甚麼?總不能是光耍他一回,讓他跑個空吧?還是要拿耗子嚇他?”
溫宴彎了彎眼。
“你不會翻?”溫宴好笑地看著歲娘。
歲娘迷惑不已:“女人這是……”
“我們去遊湖。”溫宴說道。
“女人……”歲娘咋舌。
湖上討餬口的,甚麼人都有,客人們為了便利、放心,悠長下來,也就冒出了很多啞巴來行船。
船伕打量著溫宴。
亥初,溫宴打道回府,約了船家明日再來。
再出來時,活脫脫一個少年郎。
定安侯府雖是最後一代了,但起勢早,在臨安城占了個好地段,離西子湖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