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彎了彎眼。
黑檀兒跳下了地,扭頭瞥了歲娘一眼,舔了舔爪子,昂頭挺胸地走了,留下歲娘氣鼓鼓頓腳。
這渡口離順平伯府也不遠。
歲娘心疼萬分,她們現在可不餘裕,女人這是下血本了!
遠遠的,能聞聲絲竹歌聲。
鄰近月半,眼下各處掌燈,湖上泛著花船,不管是觀景吃酒、還是尋花問柳,岸邊渡口使向湖中的舟船一艘接一艘地解纜。
歲娘眼睛眨了又眨,等黃嬤嬤抱著衣裳返來,她都冇有想明白,如何這個當口上要去遊湖了。
溫宴坐在船頭,看著季究等人坐著的船隻。
“叫‘爺’。”溫宴道。
歲娘下認識地點頭。
當天就能有收成,這讓溫宴愉悅了些,連帶著聽曲家兄弟吹噓季究,直言罵她不識汲引都冇有那麼活力了。
這麼一想,船伕點頭,劃槳跟上。
溫宴交代歲娘:“找個啞巴船伕。”
溫宴等了會兒,在渡口發明瞭季究一行人。
“還與它置氣?”溫宴衝著歲娘直笑,“我也該歇了,明兒早晨再叫你看一出好戲。”
亥初,溫宴打道回府,約了船家明日再來。
溫宴回了熙園,請黃嬤嬤籌辦兩身爺們打扮:“我與歲娘各一套。”
西子湖從不缺熱烈,不管是白日還是夜晚。
“船家,跟上前頭那艘。”溫宴開口。
那廂船隻往湖中去,這廂,溫宴帶著歲娘跳上了劃子。
聲音一出,不止是歲娘,黃嬤嬤都愣了愣。
都是為了一口飯,哪怕聞聲甚麼,也都拿“依依呀呀”敷衍,斷不會透露,壞了自家口碑,絕了生存。
“騙著了?”溫宴問。
船伕打量著溫宴。
黃嬤嬤心知肚明,但隻要不鬨過了,她並不禁止,是溫宴和公主在娘娘跟前最好的障眼法。
船伕憨憨笑了笑,他的船小,不算穩妥,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階,直接從水邊往船上跳,這要冇點兒本領,怕是已經晃到水裡去了,可下盤穩不表示無能架,前頭那船大,上頭人很多,按說,隻要冇有發昏是不至於衝上去找打的。
歲娘嬉笑著答了幾句,轉頭一看,溫宴抱著黑貓,湊在貓耳朵邊上嘀嘀咕咕說話。
“我讓它給我抓幾隻耗子來,要活的,”溫宴拍了拍黑檀兒的背,“它聽得懂。”
歲娘與她自小作伴,陪她入宮,陪她遇變故,宿世也陪著她回到都城,步步為營。
再出來時,活脫脫一個少年郎。
歲娘被溫宴說得心癢癢的,恰好自家女人吊人胃口,她隻能帶著一肚子獵奇過夜。
“一隻籠子,關了三隻活耗子,你要提?”溫宴問。
溫宴手裡提著一物,用黑布蒙著,看不出此中是甚麼。
“你不會翻?”溫宴好笑地看著歲娘。
夜幕來臨,溫宴帶著歲娘站在府牆下。
冇看出來,那黑檀兒真是隻成了精的,不止聽懂了,還真抓來了。
渡口還是熱烈,溫宴登了劃子,等了一刻鐘,歲娘過來了。
定安侯府雖是最後一代了,但起勢早,在臨安城占了個好地段,離西子湖並不遠。
溫宴冇有焦急解釋,進裡間換了裝束。
歲娘迷惑不已:“女人這是……”
“您與黑檀兒說甚麼?”歲娘問道,“它能聽得懂?”
黃嬤嬤還候著,見兩人安然返來,笑著問湖上景色。
“我們去遊湖。”溫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