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我和師妹對坐吹簫,銀魚在清澈的碧水中遊弋,簫聲響起時,群鳥皆來,沉鱗儘躍,一曲結束,滿地殘羽,滿池浮鱗。徒弟說,能將簫聲練到這份上,我們已經完整把握了共情之術,又有劍法護身,能夠下山了。”
“徒弟送了我和師妹兩柄希世神兵,一名星窗,一名雨隔。”
沈竹晞定了定神,接著往下看,前麵是一幅畫像,畫像上少女明眸善睞,玉雪敬愛,綠蘿裙,粉繡鞋,後有講明:
沈竹晞雙腳踏上實地的時候,感覺本身在一個陰暗幽僻、不見天日的長廊中,兩壁高懸著幽藍色的燈火,燃燒得無聲無息。
沈竹晞“咦”了一聲,麵有訝色。本來這本日記的仆人就是那位寫信者,而阿誰“茗秋”就是他的小師妹。他們一同拜入琴河門下,比肩同習,想來當時有過一段兩小無猜的青澀豆蔻,厥後,卻演變到了這位師兄“欠爾甚重”的境地。
“師妹本來是琴河唐家的獨女,她說,本身是家屬裡最後一名奪情者,要我保守這個奧妙。我不曉得奪情者是甚麼,就悄悄去問徒弟,師父神采卻變了。”
沈竹晞湊到幽藍的火光下,勉強看清了這是一本私家的日記,藍光映照得統統字彷彿都無聲地扭曲起來,帶著凜然寒氣。
沈竹晞吃緊地展開紙箋,逐行瀏覽起來;
沈竹晞精力一振,緩緩從桌子上收回擊,忽而感覺不對。
這裡大抵是琴河還暢旺富強時,一戶簪纓家世的書房。壁上懸著青山碧水的畫作,精美地用綾羅綢緞裝裱好,側壁的隔間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排鎏金脊背的書。
“我今後必然好都雅待、好好保護師妹,非論師妹做甚麼,就算犯天大的錯,毫不與她脫手。”
內裡紙箋泛黃,沾在一起,沈竹晞謹慎翼翼地扯開,卻還是粉碎了第一頁的幾行。他定睛看去,第一頁抄的是一段修行經文,前麵加硃筆小楷講明:“本日,習得共情之術,徒弟言,共情之術須得慎用,猶不成在燃犀時利用,會招天國幽魂。”
案上研磨好的硃砂倒在硯台裡,紫筆的筆尖卻點在了紙箋上,在紙麵上洇染開如血的一大片。沈竹晞微微一驚,走疇昔細細地看紙箋上的字。
“徒弟說,明日有故交之女要拜入他門下,指定我不但要學三無閣本來的術法,也要學一些武功的劍術。”
沈竹晞讀到這裡不由發笑,又念起本身和雲袖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卻對疇昔一無所知,心下微微澀然。他往下看:
“今於燃犀之城中,念念仍舊,夜夜頻見君。”
這一次可否安然找到出去的路,可否解開琴河的謎題,尋覓到疇昔的線索,全在於本技藝裡的這本日記了。
“師妹家的書房四周高牆,是捉鬼的好處所。我的共情之術還不甚諳練,吹簫將那惡靈引出時,俄然出了些題目,惡靈暴起,我和師妹力戰,在他頸上刻了道傷,它被彈壓在青山碧水的畫像裡,過段時候,等凶氣散儘,就能再入循環。”
沈竹晞順著狹小到隻容兩人貼行的甬道往下落,這裡不知多久冇人涉足,陰冷潮濕的氣味裹挾而來。他不曉得在嗆人的四濺灰塵中下墜了多久,撐著兩沿的手臂都已痠麻不堪。
他按住不斷跳動的額角,開端吃力地瀏覽這一本日記。
信箋的上麵有厚厚一疊紙,沈竹晞一張一張翻閱疇昔,發明竟大抵都是一樣的內容,彷彿是寫信人想要寄信給一名相稱首要的人物,因而打了很多燒燬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