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歸守孝,但能守孝結廬而居,三年不動葷腥的人,還真是未幾,更何況顧言年紀尚輕,更是可貴。因而顧言又被打上了純孝的標簽。
“不過你小小年紀,倒是莫要承平淡了纔好。”王知州又道。
顧言整容道:“父孝尚在,結廬而居,三年何嘗一近葷腥。”
聽到這話,顧賀、顧績兩兄弟都暗自鬆了口氣。固然他們感覺本身也冇虐待顧言甚麼,但是擋不住王知州這麼想不是?
又聽到王知州撚著髯毛笑道,“隻是你年紀悄悄,說甚麼‘幾曾著眼看侯王。’也不嫌太早了些?你莫非去過洛陽了不成?”王知州固然喜好這詞,但內心還是很有些疑問的。
王知州看著顧言言辭得體,眼神清澈,又是特地為其伯父解了圍。況這少年固然行了禮,卻涓滴無拘泥之態,不免心下的讚美又多了幾分,笑道:“這首鷓鴣天甚妙,是你寫的?”
因而在世人眼裡看來,隻見一小童,從石上一躍而下,蕭灑自如的拍了拍衣服,便談笑晏晏的向他們走來。顧言這身皮郛也不算差,再加上上一世這麼多年的世家後輩的氣度熏陶,看上去,年紀雖小,風采倒是涓滴不差。
王知州啞然,如許的一首好詞,本該當細細揣摩用字,卻俄然呈現在一個小郎君的口中,此中竟然另有個韻字是湊出來的。這讓他多少有些不成置信。不過就算是找人代筆,能寫出如許的好詞,又何必給如許一個小郎君代筆呢?如許的詞,如果傳至天下,多少也能成一段嘉名,實在冇這個需求。隻是這個孩子如果真能做出如許的詩詞,不說彆的方麵,但詩詞一項,當真稱得上是絕頂天賦!不過如許渙散的性子倒是還要改一改。王知州愛才之心一起,看顧言的目光也就更對勁了幾分。
比及顧言走近,這知州倒是笑著轉了頭:“我卻不知貴府有如此良才美質,承德兄,怎生不未我先容一二。”
顧言的大伯顧賀顧承德,勉強扯出一個淺笑:“王知州…這位…恰是小侄。”顧言走到跟前,卻正聽到那知州笑道:“既是承德兄的子侄,怎生方纔的時候未曾見到?”說完,看了一眼在中間麵色不如何好的顧諫,意味不言而喻。
“當然不是我寫的。”顧言心中腹誹道,“我現在人在常州,也未曾到洛陽,如何能夠是我寫的。”但是倒是冇有體例,朱敦儒這個原作者還冇出世呢,顧言也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不錯,恰是小子寫的。”
“不過是前幾日小子讀史乘傳記的一些感慨罷了。”汗青上如許的人又很多,讀史乘纔是最好的遁詞。顧言暗自想道,又屏了一小口氣,讓神采更加紅潤了一些,低聲道:“至於洛陽二字……倒是小子一時想不起好的韻字,生湊出來的。”
不過事已至此,顧言也冇有體例。隻得敏捷調劑好了神采,跳下石頭,略微清算了下衣服――令顧言非常難堪的是衣服上另有些灰冇拍掉。不過按照顧言這麼多年來在東晉打拚的經曆看來,過分在乎,反而落了下乘,還不如蕭灑一點。
“詞不錯。”聽得這句讚成,顧言無法的想道。當年流行汴洛的詞,如何能夠太差。
王知州斂去了笑容,正色打量了顧言一番,感喟道:“竟是如此。”又轉過甚對族學的老先生道:“定仁兄真是有個好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