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著聊著,飯後趙二家的又送來了清爽去膩的玫瑰馬蹄凍糕,免不了又捏兩塊。她衣服裡揣的小枕頭剛又換了個略微厚一層的,眼看著清楚有了鼓起的小肚子,乾脆摸摸肚子笑道:“今晚吃的撐了,都怨素綾做的飯菜太好吃。”
“我嫁入張家今後,就冇回過幾次孃家,歸去也冇人待見我,好笑我的大弟婦,竟也是個胡塗的,全不知當家理事,這一大師子真要餐風飲露不成?……”
薑采青聽的愁悶,合著竟是她本身迂了,覺得是看到了親情竭誠,還打動巴拉的呢,卻本來另有這些子彎彎繞繞。薑采青不由有些唏噓,問了一句:“那絹姨娘就不抱怨她家裡麼?”
“米粒大的麪疙瘩也不難弄,拿刷鍋子攪出來的。明日我抽得脫手,給你做一碗就是了。”綾姨娘說。刷鍋子是本地用高粱穗紮成一小把,用來刷鍋的。
這景象似曾瞭解,中學講義裡有個叫孔乙己的吧?薑采青有一搭冇一搭地聽著周姨娘說話,耳邊俄然傳來婉轉的樂聲,她留意聽了聽,彷彿是西配房那邊菊姨娘在吹曲,那音色降落古樸,醇厚婉轉,不像她聽過的簫,估計是塤,吹的一首不著名的曲子,美女那邊教吹簫,而如許透著寒意的明月夜,一曲陶塤竟是如此空靈委宛。
進了後院,綾姨娘便回本身屋去了,棠姨娘邀了菊姨娘一起去她屋裡閒坐。薑采青本想在天井裡漸漸漫步兩圈消食的,周姨娘卻停在臘梅樹下,拉著薑采青說話。薑采青見她還要說下去的模樣,便說道:“天也還早,銀瓶姐姐如果還不困,去我屋裡坐坐?”
“我那裡弄過這些東西,銀瓶姐姐做的就好。”薑采青笑笑,她本身做不來針線活,便看著周姨娘縫一些小衣裳、小鞋襪之類的東西,那裡能有甚麼建議。
絹姨娘返來先去見了薑采青,又把帶來的土產吃食給各位姨娘屋裡都送了些,周姨娘過來找薑采青說話,便指著那野菜笑道:“如何還弄這些子野菜來?貧民家鹽都吃不全麵,揪一把子小蒜下飯也就算了,富朱紫家那裡吃這東西?傳出去要叫人笑的。”
周姨娘便挽著薑采青進了屋,薑采青屋裡冇籌辦茶葉,便把本身常日喝的冰糖菊花茶給她倒了一盞,兩人圍著火炭盆閒坐,開初周姨娘跟她提及她籌辦的嬰孩衣物,肚兜、衫褂、襪子鞋子,繈褓也要做幾個的,尿布比及出產前拿細棉布多多撕些,問她還缺些甚麼,薑采青隻說不懂。
薑采青聽到這一番乾脆,竟發明實際跟她一廂甘心的設想,差異還挺大的,她冇好氣地斥了柳媽媽一句:“你倒是閒得慌,把人家的家事探聽得如許清楚做甚麼。”
絹姨娘兩今後返來的,因為之前冇說定,薑采青也就冇打發車馬去接,她兩個哥哥一早趕了輛驢車送她主仆三人返來的。這回是被曹管家讓進外院倒座房,喝了茶,又得了絹姨娘送的兩盒子蜜餞,才依依不捨告彆了mm歸去。
“我爹就是個心比天高的,整日想著狀元落第、衣錦回籍,何如他就冇阿誰命,整日儘管讀他的書,旁的事哪樣也做不來,白讀了大半輩子書,功名利祿希冀不上,卻叫我們幾個做後代的高低靠不著。我娘本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嫁給我爹這些年,把一份嫁奩用了個精光,我是家中長女,卻許給張家做妾,給的聘禮保持了一陣子,我大弟也是個一心求功名的書白癡,不幸我最小的弟弟,小小年紀就已經種田餬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