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正在沉吟，中間綾姨娘謹慎說道：“花羅是大娘子跟前服侍慣了的，一貫細心，周姨娘，你說叫她過來能不能行？”

周姨娘說著回身看看柳媽媽，“柳媽媽本來是守後院門的吧？她這年紀，又是粗使喚的，現在叫她服侍mm不穩妥，還叫她歸去守門吧，必然不能再讓人隨便出去。――mm，我看家裡的丫環你先挑一個用著，等官人和大娘子的喪事辦完，再給你好好挑幾個奉侍的人。”

“哎哎，綾姨娘，你做甚麼呢！快快罷休。”棠姨娘拉住綾姨娘，忙把她的手從薑采青身上拿開，指責道：“可不興毛毛躁躁的，現在她這肚子可金貴，哪能叫你如許拉著就走。”

“這是真的了？是真的了？張家要有後了？”

但是……她恰好冇有原主的影象，原主從濮州就跟在張家伉儷身邊，誰曉得這該死的是如何一回事！孝莊太後十三歲嫁給皇太極，武則天十四歲進宮服侍唐太宗，阿誰斑斕多情的莫愁女，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

薑采青愣了一愣，當時郎中卻冇再看她，獨自收了迎枕要走。柳媽媽也愣了愣，才“哎喲”大呼一聲，忙幾步跑出去拉住時郎中，不敢置信地詰問道：“小郎中，你說她有身孕了？你但是看得準了？”

“哦哦，要的要的，記得記得。”

萬惡的舊社會！

薑采青一臉蒼茫地坐在桌邊，聽著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真不知該哭該笑了。就在這時，一個鋒利的嗓音插了出去。

“嗚嗚嗚……大娘子地府下也能閤眼了，不幸她這些年日子過的，真真是油煎火燎……薑姨娘，你這就跟我去大娘子靈前上柱香去，叫她曉得了也好放心。”

“真是更加不像話了，官人和大娘子還冇下葬呢，你們竟鬨成如許！就算我們無依無靠好欺負，前頭另有裴家三爺和吳家舅爺呢。”周姨娘抬手一指七嬸婆，叫中間的丫環：“你們，還不從速把她給我攆出去！”

“花羅倒也行，那就叫她來吧。”周姨娘點點頭。

“可不是真的嗎，沂州府時小郎中診的脈，還能有錯？老天保佑，張家終究有子嗣了。”

“兒子天然是好，非論嗣子如何，這張家便還是張家。即便是個女兒，老是官人留下的獨一血脈，裴家不會不管的，族裡總得給她們母女留一份家業度日。至於我們這些……”周姨娘緩緩說著，一聲長歎，“聽天由命吧，現在也隻無能等著了。”

薑采青本身也拿不準了。不是說她都還冇正式施禮進門的嗎？再說如許幼年稚嫩的一副身材，纔不滿十五歲，如何能夠？

虧她那一雙尖尖的小腳，竟連哭帶喊跑得那樣快。薑采青愣愣看翠綺跑遠，滿腦筋混亂一團，老半天悄悄罵了一句：我靠！

幾個姨娘又說了些體貼的話，見薑采青一副打不起精力的模樣，便體貼腸叫她歇著，一個個重又回前頭去守靈。

“甚麼滑脈？”薑采青微微一怔，中醫脈象甚麼的她天然不懂，可這滑脈兩字倒是在哪兒聽過。想起之前看的那些甜美小古言，滑脈彷彿就是……

薑采青內心煩亂一團，乾脆回到床上，半靠在枕上躺著。柳媽媽領著一個十三四歲、梳著垂鬟的丫環出去。

“甚麼小郎中！柳媽媽，你莫要無禮，這但是沂州城裡的時郎中，時家藥鋪的公子。時家跟我們兩家有些故交，本日特來弔孝的，三爺趁便托了他來給姨娘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