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巽盯著葉蓁,嘲笑一聲:“我如果你便不會逞這口之快,自不量力!”
侍衛非常不耐,也並未將葉蓁放在眼裡,冷哼道:“鄙人是奉皇後之命行事,你又是誰,敢質疑皇後……”
侍衛的眼睛閃動一下,正要抵賴,卻見葉蓁盯著他的眼睛閃過一道寒光,竟讓他硬生生地嚥下了到口的話。
侍衛正麵無神采地擦動手上的血跡,轉頭瞧了葉蓁一眼,恰逢她也看向他,那雙眼睛是極美的,隻是這極美的眼中彷彿冇有一絲情感,卻又寒得砭骨。能進入這裡接人的都不是淺顯人,不是達官便是勳貴,但能在此處保持安靜的更加不普通,他在此十幾年,第一次見女人出去,也是第一次見一個麵不改色心不跳另故意機開口扣問的女人。
葉蓁回身看一眼專兒:“我當你們黃衣衛都是英勇之才,現在一瞧,竟是些連話都藏不住的草包!”
葉伸出冰冷的小手握住賀之滾燙的手掌,眼底閃過一絲肅殺之氣。她用薄弱的身軀吃力地將他扶起,於公公想上前幫手,卻被她回絕:“本日帶將軍出去,是我明葉蓁一人所為,不想扳連先生。小女謝過先生提示,餘下的便由小女單獨來吧!”
專兒聞言立即跪了下去,可那侍衛非常不平,直挺挺地站著道:“鄙人隻聽到放舒賀之的號令,並未接到可探視周太尉之令。皇後有令,周太尉勞苦功高卻為奸人所害,在此關押隻為等一個明淨……”
葉蓁看一眼仍昏倒的賀之,靠近明風低聲道:“陶苑回不去了。舒家老夫人倘若看到將軍變成現在模樣必會心急,還是緩一緩再回吧!”
“女人的意義是?”
鐵籠內,火把映出了賀之一張慘白毫無赤色的臉,也不過幾日未見,他的模樣竟比前次在船上還要慘痛。葉蓁聞到了一股惡臭從籠中傳出,她麵色微變,打量著昏倒不醒的賀之。先不說身上的新傷加舊傷,他那落空了兩根腳指的腳竟然隻剩下了半個腳掌。
“誰行的刑?”
葉蓁儘量將聲音放輕柔一些,再輕柔一些:“賀之哥哥,是我,葉蓁。”
葉蓁掃一眼四周,冷哼一聲,俄然抽出專兒腰間的佩刀,抵在了侍衛的脖頸上:“到底說還是不說?!”
葉蓁又問:“周邡呢?”
好不輕易爬完那些台階,前麵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甬道。兩麵是矗立入雲的石牆,陰沉潮濕,牆角長滿青苔,有喜陰的小蟲在磚縫中爬來爬去,涓滴不避人。葉蓁安息了半刻鐘,賀之剛纔的復甦是長久的,此時,高燒又讓他昏了疇昔。她坐在潮濕肮臟的地板上,坐在鮮血和臭蟲當中,臉上滿是汗,一雙眼睛目不斜視地望著甬道的絕頂,微微喘氣著。
侍衛還是沉默。
凜冽的北風劈麵而來,葉蓁舉頭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將不省人事的賀之擁在懷中,而後,手指指向高懸於空的金烏,用最最和順的聲音呢喃著:“瞧,賀之哥哥,我做到了。金烏之下,今後,此處統統肮臟的統統都會闊彆你,他們再也近不了你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