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先留你半條命。”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即轉過身,一步步走遠,“替我恭賀你主子,寧遠一役雖敗,但幸虧,摧毀了覺華島,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黑衣人轉過身,男人趕緊探頭看疇昔,成果那人倒是黑紗覆麵,隻露一雙黑亮的眼睛,那眸子似淬了冰,比這北風還冷。
“烏尤塔,察哈爾王庭……是個甚麼模樣?”
身後的腳步聲鄰近,她緊了緊手中的劍。
“今兒去見哥哥,才曉得阿誰訥青啊,已經被定了罪,發配到勞苦營去了。”火爐裡的瓜子殼堆成了一座小丘,正在漸漸燃燒,綽祺舔了舔唇,抿了一口熱茶。
本來,阿誰訥青隻見過王薑三次麵。第一次是在三個月前王薑被侵犯時,這件事倒有一同執勤的府衛作證,不過這位膽小包天的侵犯者倒是位不成言明的大人物,此事當時就壓下去了,哲哲都不曉得。
男人又仇恨又驚駭,這纖細的女子,體內似壓抑著猛獸。
“隻是遠遠眺望過,王庭依山而建,很巍峨宏偉。”
“啊……我的腿……”男人麵龐扭曲,死死捂著傷口,殷紅的血淌了一地。
黑衣人緩緩開口,清冷的聲音透著些諷意,男人拔劍的手一滯,此人竟是位女子麼?
“蒙醫?”
綽祺睏意來時,海蘭珠才辭職回寢。她坐在床上揉了會眉心,纔去展開被子,目光掃過枕旁,她微微一滯。
海蘭珠撥弄著火爐,歪頭想了想,才緩緩說到,“做過幾次,偶然在水中,偶然在火裡,水下有枯骨,火外有野獸……”
第二次就是初八日,王薑將有孕之事奉告於他,要求他幫手買一副落胎藥,最後一次就是十二日晚,他送藥給她………
“喔……”綽祺歪著頭,如有所思,很久,她才揉了揉鼻子,眼裡蹦出幾點憂色,“再過兩三日,大汗他們就要回城了。”
女子俯視著他,眸光幽冷森然,她一字一句,似重錘砸在他的心底。
女子開口,嗓音輕淡,腔調慢悠悠的,“令尊和介弟還冇有走遠,我且送你一程,鬼域路上,能與你相見,想必他們會極其歡暢。”
莫非,他們的權勢已經滲入到了貝勒府上?
“你是誰?!”男人走過拐角處,猛地瞧見不遠處立著一名黑衣人,其背影肥胖,兜帽黑披風罩著滿身,氛圍實在有些可怖,他瞪著眼,漸漸抽出腰間的長劍。
“李大人,彆來無恙啊。”
海蘭珠猛地聽到“察哈爾”三個字,心猛地一墜,綽祺如何俄然問起這來了?
枕旁的床單原有些褶皺的,現在卻甚是平整。
“竟然有這類藥……七夢……”海蘭珠喃喃念著,這名字倒是好聽,倒是致命的毒藥。
“剋日鬼域路上有點擠,你可得睜大眼睛,莫要錯過他們。”
綽祺蹙起秀眉,又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說道:“三麵?嗬,或許中間還見過呢………並且,就算他冇有買毒藥,但與王薑的來往確切逾矩了,如許的量刑倒是太輕,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暗箱操縱了……”
海蘭珠眸光微閃,她想起訥青被帶走的那日景象,心中悄悄揣摩了一番,不過,她未知全貌,所想皆是測度罷了。“格格,那毒藥是哪來的?”
夜色寂寂,寒涼的北風吹得披風獵獵作響。
“痛苦的幻覺,是不是就和做惡夢一樣?烏尤塔,你有做過惡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