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白緩道：“長公主本日的問話，倒是有些多。”

這顏墨白，竟也有雅興誇她？隻不過她這身衣裙，明顯穿戴癡肥肥大，如此，也算是清秀都雅？

待出得屋子後，夜色沉寂，周遭之處的燈籠隨風而動，光影也搖擺不已，透著幾分粉飾不住的幽遠與暗淡。

每小我，也皆有每小我的故事，這顏墨白渾身故事，也無可厚非，是以，此際若多說，若究查，若要將某些東西完整的捅開，定也不是甚麼功德。

顏墨白麪色安靜無波，“這座府宅，本是留給王旭與他部下之人住的。如有婢女，自是不便利。”

“青州此地，依山而傍，依水而居，再加上青州河內的河魚極是肥美，倒也是人傑地靈乃至世外桃源之地。隻不過啊，也隻要在此發展過的人，才知民風渾厚之下，卻也掩蔽著肮臟腐敗乃至……分歧人意之事。”

他再度慢悠悠的出了聲。

鳳瑤滿麵沉寂的聽著，待他嗓音落下，她才降落而問：“攝政王俄然與本宮說這些作何？”

他嗓音平和，溫潤當中透著幾分無波無瀾的幽遠與淡定。

鳳瑤深眼凝他，也一言不發，緩緩挪步跟在他身後。

顏墨白勾唇而笑，“微臣向來不喜婢女貼身服侍。亦如長公主一樣，不喜寺人貼身服侍。”

待得半晌後，他才俄然出聲，“微臣一向信賴，世之萬物，皆有兩麵，不管是人，是事，還是這青州，都是如此。微臣乃大旭攝政王，自能得青州之人畏敬，但如果，微臣乃一介乞丐，或是渾身鄙陋殘破，自是受人鄙夷，若非冒死輕易而活，便是早被丟入青州河內餵魚了。”

煩複的嗓音，層次清楚，模糊當中，卻也極其可貴的透著幾分奉勸。

說著，瞳孔微縮，話鋒一轉，“隻是，此際時候已是不早，可否再問攝政王借匹馬，本宮，得連夜返回江南。”

是嗎？

鳳瑤眼角微挑，淡聲而道：“不過是隨便一問罷了，攝政王如果不肯說，便不說就是。”

鳳瑤回神過來，略微深沉的觀他，“攝政王說，調羹弄湯與密切換衣這些事，得意相愛之人來做纔是最好。攝政王既是如此在乎兩人是否相愛，乃至也不讓你府中的姬妾服侍，如此，本宮可否定為攝政王對你府中的姬妾，並無愛意？”

顏墨白懶惰觀她，目光模糊的深了半許，“長公主在想甚麼？”

正這時，大堂已至，顏墨白率先入堂在圓桌旁坐定。

鳳瑤神采微動，降落而道：“攝政王本日對本宮，倒是實在有些特彆了呢。”

他說得倒是極其誠心，隻是卻再度扭頭過來朝鳳瑤笑了笑。那笑容，極是溫潤風華，隻是那彎著的眼睛，卻莫名卷著多少懶惰與戲謔。

鳳瑤神采微動，降落而道：“想來也是。攝政王身邊姬妾如雲，平常的飲食起居，自也是由姬妾親手摒擋，又何來婢女甚麼事。隻不過，此番出行，為何攝政王僅帶了子嗣出門，那些府中的姬妾，攝政王怎一個不帶？”

顏墨白當即朝堂內的小廝叮嚀傳膳，小廝倉猝點頭，速步而遠。

鳳瑤倒是更加的有些信賴，這顏墨白定是不舉了，如果不然，他又怎會說出如此談吐，乃至還不讓婢女與姬妾服侍？

待默了半晌後，她才低聲而道：“本宮初來，自不知這青州究竟如何。但憑本日那些村民的反應，倒也覺此處民風渾厚，該如世外安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