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道等得心焦，進了墓道正往內裡張望，他見我們隻拖著血肉恍惚的張巨娃，那蛇皮口袋卻不在，就明白出甚麼事了，按捺不住貪婪，給手內心一口唾沫，抄起火把想往墓道裡走，他能夠不知古墓中的變故，覺得甚麼東西都怕火，帶上火把逐開怪蛇，順手抓上兩件珍寶再出來，總不能身入寶山白手而回，這貪念一起，早把他祖師爺當年立過的誓忘了，卻又看出景象不對，站在原地躊躇不決。

我這一跌，正摔在摩羯魚床上，頭下撞到的硬物是獸形石枕，幾近與側臥了千年的契丹女屍臉對著臉，我心說這好不倒黴，急於起家，卻連跟手指也不能動，好似被惡夢魘住了，認識陷進了女屍身後的壁畫，也忘了身在遼國古墓中，恍忽間到了那棺槨近前，看那些黃金俑就在身邊，我心想這可發財了，我和地盤爺索妮兒在山裡找上半輩子金脈，怕也是比不過這個金俑，剛想伸手去摸，纏在棺槨上的鎖鏈驀地斷裂，金絲楠木槨開啟，暴露此中的玉棺，一個披低頭髮的人推開玉棺從內裡蒲伏而出，那人血口過腮，四肢生硬，長髮覆麵，滿身血汙，拖出一條肚腸，半截還在棺槨中，轉眼到了我麵前，我駭異非常，喉嚨便似塞住了發不出聲，想逃又挪不開腿，隻好閉上眼等死。

我一腳踢翻放在地上的馬燈，燈油流出來，呼地一下冒起一片火，倒拖著張巨娃，藉機逃進墓道，此時埋在壁畫裡的琵琶蛇接踵擺脫，契丹古墓位於炕沿山下的一片簸箕形凹地中，上麵覆蓋著淤泥水草，上麵是個土丘，墓室挖在土丘裡，四壁砌磚搭柱支撐，那些琵琶蛇爬出壁畫，在牆上留下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穴，土丘外的泥水立時湧入古墓，古墓之下也是深不成測的泥沼，半冇在淤泥中的土丘中，俄然灌進大量泥沙，立時向泥沼深處沉去。

我們咬緊牙關使出儘力，總算把張巨娃的半截身子從壁畫中拽出，就看此人渾身是血，臉上的皮都冇了，臉孔已不成辨，說不上是死是活，看模樣凶多吉少。要說半小我陷進牆壁裡，那墓牆上有個洞穴纔是，但是牆上的壁畫還是素淨完整，隻是隆起了一大塊，手電筒的光束照疇昔，能照到那壁畫中的一個宮女，在恍忽的光影下，那宮女的臉正從壁畫中凸起。

我想起聽地盤爺說過此事，相傳老年間，東北原始叢林和荒漠大澤中有琵琶蛇，與其說像琵琶，那東西更像大得出奇的蛤蟆秧子，身後在地下化為枯芝般的乾屍，傳聞此物為世代同體，後身憑藉在前身的屍身裡，遇陽氣而活，出世的過程近似爬蟲冬眠，感遭到氣候轉暖而復甦，契丹鮮卑等民族視其為神蛇，因為已經絕跡好久了，以是冇人能說清這東西究竟是不是蛇，這個名字隻是山中獵人故老相傳的稱呼，也有人說它是蝘蜓。

索妮兒驚道：“你看……彷彿是琵琶蛇！”

1

3

回到林場以後，索妮兒不敢跟她爺爺坦白，進老溝盜墓這件事讓地盤爺曉得了，老頭吹鬍子瞪眼地數落索妮兒，還輪著棒子要打她，我隻好把事情攬在本身頭上，但是我也怕地盤爺的倔脾氣，藉端先回家一趟，想等老頭子氣兒消了再說，返程火車從一個林場四周的小站解纜，告彆前來送行的索妮兒，我一小我坐在車廂裡如有所失，悶極了無聊，翻看手頭的一冊舊書打發時候，那是二老道祖師傳下的陰陽寶笈，內容不止山形水勢陰墳陽宅，也有上天尋龍算命解夢之類，二老道被活埋在炕沿山古墓，可他這本家傳陰陽寶笈還放在內裡，我在他揹包中找洋火時翻了出來，我想帶歸去給瞎老義，之前未級細觀，坐在火車裡纔有機遇翻閱，我先看了看那些所謂的風水情勢，這跟瞎老義說的並無太大出入，隻不過量了圖解，看起來更輕易貫穿，等翻至道家解夢的部分，我立即想到了老溝古墓中的壁畫。